“啊!”
张诚笑了笑,又道:“本伯已奏请朝廷和皇上,免去河南一省百姓三年钱粮赋税,以及此前所有欠缴的钱粮赋税。”
“啊。永寧伯宅心仁厚,实中原百姓之福。”李邦华出言赞道。
“不止於此。”
“永寧伯,此言又是何意?”凌义渠追问著。
“除了开设军屯,以安民、供军需,及请免三年赋税外,本伯还传令在河南全境清丈田亩,施行士绅一体纳粮,以供剿贼之需。同时,还要在河南全境,一体施行『减租减息』之策。”
“士绅一体纳粮?减租减息?”李邦华和凌义渠同时重复了一句,又互相望了望对方,眼中满是疑问。
“对,就是『士绅一体纳粮』和『减租减息』。”
“永寧伯,你是疯了吗?”凌义渠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凌先生何出此言?本伯现在好得很哩。”
“士绅一体纳粮?你可想过真做起来,会是怎样的结果么?”
“怎样结果?”
“那……那……”凌义渠结结巴巴地说著:“永寧伯……你將成为天下士绅之死敌!”
“那又如何?”张诚似乎並不在意:“宣大地方,早就士绅一体纳粮,也未见如何啊?”
凌义渠似乎还有话说,却被李邦华给拦住了:“骏甫,我们只问『军屯』,无关之事,暂且不谈。”
他接著又问张诚道:“永寧伯,敢问一句,何为『减租减息』?”
“减租,即允许田主將多余的田地租给无地、失地百姓耕种,然自明年起,须按此前原租额减低两成半收取,且最高地租额不得超过田地正產物之三成半。
同时,还会以剿贼提督府之名义,全力推行回赎抵押田地,以及典当田地之事,还有对有主的撂荒田地,以平价赎买为军田,用作军屯。”
“啊。那『减息』又是如何?”
“减息,即承认此前已存在之借贷关係,但年利息不得超过一厘半,如借债人付出之利息已超原有本金一倍者,当可停还利息,只需还本即可;如所付之利息已超过原有本金之两倍者,则本金同利息,皆即行停付,原有之借贷关係,亦视为消失。”
“啊。”李邦华颇感震惊,他盯著永寧伯说道:“永寧伯此举,虽有大利於百姓,亦有利於稳定中原之局势。然,永寧伯可知此举亦会为你招来无妄之灾啊!”
“哈哈哈……”永寧伯张诚一阵大笑,朗声说道:“大丈夫立身天地间,当思上报君恩,下护黎民,岂可有避祸趋福之心!”
李邦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抱拳施礼,一脸庄重地说道:“邦华敬佩永寧伯之行事,今番只问军屯,其他一概不闻。”
“李先生,本伯给二位备了些薄礼,还请收下。”
“邦华素无此好,还请永寧伯带回去吧。”
“唉。不是啥贵重物件,都是从贼寇手里缴获的文房之物,本伯留著也是无用,倒不如赠与二位先生。”
永寧伯虽盛情相赠,怎奈李邦华与凌义渠均坚持不受,最终也只能无奈带回了那两份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