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谅听了此言,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就好似霜打的茄子,登时就蔫了。
他慌忙俯身下拜,道:“运城盐池巡盐御史陈之谅,拜见永寧伯。”
“起来吧。”张诚接著又道:“本伯回宣府镇途径此地,因见此地盐池甚为广袤,忍不住入了禁门,想著仔细瞧瞧此间模样,未曾想竟有刺客暗藏其间,暴起发难。
今有恙在身,不便远行,只得藉此盐池,暂做休养之所,为免遭刺客袭击,不得已才调兵进来,严加搜捕,还请陈御史谅解一二。”
“盐池乃朝廷財赋重地,岂可容外人隨意进出。”陈之谅似乎並无妥协之意:“永寧伯擅入禁门之內,可是有所图谋乎?”
永寧伯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一阴。
可旁边的林芳平却忍不住了,他一声断喝:“陈之谅,尔可是在质问永寧伯么?”
看著林芳平满面怒意的脸庞,陈之谅似乎並不惧怕,仍然说道:“盐池乃朝廷財赋重地,未得允准,任何人不得擅入。难道永寧伯不知么?”
“运城盐池,混入逆贼,欲图刺杀本督,更欲毁我財赋基石,以阻朝廷剿贼大计,实在可恶!”
永寧伯说著眼睛一瞪,朗声喝道:“林芳平,何在。”
“末將,在!”
“本督命你守护运城盐池,对一切人等严加审查,定要找出混入之逆贼,务必確保盐池不生乱。”
“喏!”
“未见本督帅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盐池半步;未见本督帅令,一粒盐不可运出禁门之外。”
“喏!”
见永寧伯跟林芳平一唱一和的在这里演戏,陈之谅气得头皮发麻,他哆嗦著抬手指向永寧伯:“尔……尔是要造反么?”
“拿下!”
林芳平一声断喝,登时便有护卫亲兵冲了上去,將陈之谅反背按在了地上。
陈之谅啃了一嘴的泥巴,却仍是毫无惧意地叫唤著:“就是永寧伯也不能擅杀朝廷官员……你无权杀我……我要参你……弹劾你……”
“啪!啪!”
两声脆响过后,陈之谅的叫喊声也戛然而止,脸上也同时显出两个暗红色的手掌印。
隨后,巡盐御史陈之谅就被勇毅军战士押出祐宝门外,任凭他如何叫喊咒骂都无济於事,守在祐宝门的勇毅军战士根本就不搭理他。
最终在盐运史马鸣玉的劝说之下,陈之谅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司盐城去。
…………
就在永寧伯盐池遇刺的第二天,李长胜率领羽林骑衝进了司盐城內,隨著勇毅军开进司盐城,各处盐仓、官署、仓库皆被迅速占领。
两天里,巡盐御史陈之谅一直叫唤著要告到巡抚衙门,还要调兵剿灭永寧伯的队伍,可无论是山西巡抚衙门,还是周边各处州县卫所的文官武將,却无一人给他回信响应。
最后,陈之谅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司盐城,声称要进京去告御状。
“督帅,陈之谅这廝咱不杀他,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啦,咋还要派兵护著他嘞?”
看著眼中满是疑问的张明达,永寧伯微微一笑,却对一旁的张明远说道:“明远,你来解释给他听。”
“是。父帅。”
张明远笑著说道:“父帅派人护著陈之谅,主要是怕半途被別人把他给杀了。”
“这个俺知道,可他半途被杀,不是正好么,为啥还要护著他呢?”
“你也不想想,陈之谅如果死在了进京告御状的路途,那么……谁的嫌疑最大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