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年不在的这两天里,顾谨谨都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渐渐消沉下去。
阳光破茧而出,b市在顾谨谨回学校的第三天恢复了原有的热度。
顾谨谨在教室里安静地等,她在等那个两天没来学校的人。
像是心有灵犀,顾谨谨在最后一次望向教室外的楼梯处时,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如雪般净白的白衬衫,一张普度众生的脸,迷人致死的笑容,白杨树般挺直的身板,还有一抹永远都跟随着的阳光。
顾谨谨知道,当她再次见到苏忆年时,那么多天建立好的那堵名为兄弟的厚围墙,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又无可救药地陷进去了。
“病好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依旧那么好听。
顾谨谨点头,拼命压制心里再次见到他的喜悦。
苏忆年走进她,一双冰凉的手随即覆在顾谨谨的额头上,她抬起头,下巴微微抵在他的胸膛上,脸瞬间红了起来,隐隐发烫。
“还是有点热。”他说。
顾谨谨望着他,一动也不动。
他把包里的外套拿出来,轻柔披在她的身上,“穿上去,出了汗就好了。”
她还是没说话,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苏忆年无奈,只好帮她把衣服穿好,而顾谨谨就呆呆地在那里,任他摆布。
顾谨谨就这样看着苏忆年一点点帮她把外套穿好。
她想,她只是在眷恋,眷恋苏忆年深邃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晚自习里,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顾谨谨心不在焉地在写数学试卷,头脑混乱的她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公式后又用力擦掉,连续重复好几次,才放弃地丢掉手里的笔,趴在桌上看着苏忆年发呆。
苏忆年正全心投入一张文言文的试卷里,不时皱起眉头,不时又喜上眉梢,净白的脸上总归是喜多过愁。
顾谨谨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把试卷做完,满意地收起来后还是看着他。
“你最近很不对劲,病还没好吗?”苏忆年微微斜着头,向她的方向倾斜地问。
“我没有生病。”她说了实话。
他却不相信,“看来病的不轻。”
顾谨谨换了个姿势,没有说话。
“你这几天别熬夜。”他嘱咐道。
她点头,却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忆年兄,你女朋友叫什么?”
他一怔,似乎没想到顾谨谨会问这个问题。
随后,他那深邃的眼里闪出光芒,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她叫余莫浅。”
“是不是很好听名字?”他转头问,却看到面无表情的顾谨谨。
他顿了顿,目光仍旧温柔,“莫浅,盈盈水波莫轻浅,这是她第一次告诉我名字的时候说的。”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顾谨谨问。
苏忆年想了想,看向教室外头如黑的夜,但在他眼里却像白昼里的太阳,亮了一片天空。
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他想了很久,才在顾谨谨不安的表情下,徐徐道来。
“我爸有次在度假时救了差点溺水她爸爸,自此之后,她爸爸就经常会来我家,带着他7岁的女儿。那时,我才8岁,正是被爸爸逼着学钢琴的时期。”
他停了停,看下手表,又开始说起来,“那天,我学完钢琴,心情很烦闷,出了房间,见我爸和她爸在客厅,便去了院子。她那是第一次见我,很好奇地跟在我身后,见我回头看她,便伸出一双小手,缓缓展开,是一个握的皱巴巴的果。”
“我接过来,她就很开心地笑了。”
“那后来呢?”
“也没有什么后来,她从小就在我身后一口一口地叫我忆年哥哥,最后,顺理成章,成了我女朋友。值得一提的是,她学习很好,比我还好。”苏忆年很简洁地概括。
顾谨谨听完,惊讶了好一阵子。
居然这么狗血。
居然真的有青梅竹马。
居然比苏忆年学习还要好。
那.....会是个怎样的完美女生啊。
顾谨谨有些难过,因为她已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产生了敬意。
这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她默默地在想。
“那她也在b市吗?”顾谨谨问。
苏忆年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在。”
“但会经常回来见我。”他又补充道。
“那....她长什么样啊?”她还是不死心。
“等等,我找给你看。”苏忆年点亮手机屏幕,修长好看的手在手机屏幕滑来滑去,最终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顾谨谨接过他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手机看了很久,那是个穿着紫色舞蹈衣服的女生,身材很好,身高似乎不矮,重点是那张白净水灵的脸上有着和苏忆年一样迷人的笑容,甚至比他更多出了一对小酒窝,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尽是纯洁。
这是顾谨谨见过的女生中最美的笑容,不做作、很自然的笑容刚巧在相机记录下来的那刻完美呈现出来。
从那刻起,顾谨谨知道,她输了,输得连渣都不剩。
输给了余莫浅,也输给了苏忆年眼里那闪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