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黛眉,如漆墨瞳,一管挺鼻,两片丹唇。
如画的五官可说与白七郎一般无二。只是,他周身玄黑,白七郎则白衣胜雪。
一黑一白两个极端,便如玄皓与白七郎。一人一妖,似的只是形似……而矣。
妖男并不是白七郎,孟灵兰突觉释然,正欲点头同意,却又听得玄皓说道“即然娘子不喜‘夏冬宫’,为夫便陪着娘子在这‘静意堂’内,卧床,赏星,观月吧!”
赏星观月明明是件极为风雅的事,他偏生说的大义凛然,仿若要去赴死一般。
孟灵兰心下为他的体贴细致而感,是以瞧着他故意做出的促狭之态,忍不住应道“与小七同卧有那么可怕?难不成在观月时,小七还会变身吃了夫君?”
她原本是玉清峰上大伙宠大的玄玉师妹,这笑笑闹闹方才是她的本性。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猛然的发觉玄皓的眸子亮的有些不对劲。
她想要收回那话,但已不可能,只能讪笑着瞄了眼一地的狼藉,准备借着打扫把这不合时宜的话给遮过去。
“为夫倒是想啊!”
妖男幽幽开口,语调哀怨似旷夫。
孟灵兰心头一颤,更加不敢看向他,干脆直接道“夫君,稍坐。小七这就把屋子收拾出来。”
玄皓闻言,果真坐在桌边不动,一双黑到泛兰的眼眸,一路追随着孟灵兰到了床边。
床帐的顶虽在。但,毕竟少了半幅遮挡这瓦灰不可避免了飘了进去。
孟灵兰抖起被子时,那瓦灰便飞扬起来,呛得她一阵猛咳。
“咳……咳……”她忙屏了呼吸,侧头避开那些灰尘时眼角不经意的扫过玄皓,瞧着他老神在在的坐在桌边,心里突生起一股忿闷,便跟那被子斗上了气。
“咳咳……咳咳咳……”
她抖的幅度太大,把床帐上的面的灰都给震落下来。
一时间孟灵兰便如同被丢进了烟尘震起官路之上,捂着口鼻,咳的弓了腰,咳的地动山摇,大有将肺咳出的惨烈。
玄皓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声,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一把将她自床边拉到桌旁。然后一手替她捶着背,一手拿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口边。
“娘子,妖王宫的被褥多的很……”
言下之意,自己清理被褥就是没事找事!
孟灵兰只觉得懊丧,拿过杯子便喝了一大口。
她咳了许久,这水滑下便如便如细雨入干旱田,只是瞬间缓解过后对水的渴望反而更强了。
她忙又喝了几大口直到杯中水净,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抬头望了眼屋顶上的洞口。
皎然的月投高高的挂在屋外的天上,皓然的清辉将笼住了桌上的那片天空。
孟灵兰原本得到湿润的嗓子立马再度不舒服不起来,她抬眼便瞪了一眼玄皓。
“娘子,为夫又哪里惹到你了?”
听玄皓报冤,她也不说话,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水便递给了他。
他挑眉望她一眼,接过杯子便一饮而尽,终了还以舌将嘴角沾留的那点水迹也扫入了口中。
“娘子亲手倒的水果真不一般,甜的很。”
原本被他勾舌而弄得心下燥动室息的孟灵兰,为着他的话,她差点内伤,便又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