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韩家退婚，国公府直言乃他家之过，这才补偿银钱充作我的私产。

那屋里的声音也熟悉。

“这……我们原是一时多吃两杯酒，酒后失言，满口胡说，裴大娘子大人大量，还请宽宥则个。”

她还是讲道理，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但终究说的不够厉害，也不是骂人的话。

我那日也见了成国公夫人，实在不成体统，那样的人家，简直虎狼窝，退了婚才更好，免得你将来受苦，难不成成婚之后受了委屈再和离？还不如眼下这般呢。”

裴清沅甚至来不及拉住她。

那些话虽然伤人，裴清沅也的确为此而不开心，但不至于过分放在心上。

“你懂什么，那是根本就没瞧上裴清沅，寻了借口要退婚罢了。若真喜欢，巴不得早早娶回家拱着，哪有这么多说辞。”

礼部尚书家的嫡子，便是这般好教养。

姜莞把盈盈笑意挂在脸上，托腮看她：“姑母说了，没了成国公府，天下的高门士族数不胜数，来日定为表姐寻门好亲事，找个好郎君。

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姜莞最喜欢把窗户支开，看着楼下往来不绝为生计而忙碌的百姓，瞧着这人间百态。

她也是气得不轻，又心想该护着姜莞些，于是上前，把姜莞拉到身旁来：“寒门百姓无知便罢，诸位小郎君世代官宦人家出身，幼承庭训，皆该识礼重教，难道也无知无畏，什么话都敢说吗？

她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屋中三人：“还有你们——上一回往京兆府走一趟，回了家中，看来各位大人皆没当回事，不曾好好约束管教。”

不堪入耳的又何止是出自楼下过往百姓口中。

怎么到了你们嘴里，竟是我们姐妹的过错，这是谁家道理？”

王六郎闻言上下牙齿打了个颤：“你又……又待如何！我们说的也不过是实话，谁叫你们两个小娘子听人墙角？了不起……了不起我们道歉！外面那些百姓也都这般说的，难不成你一一问责去吗？”

……

三个小郎君面面相觑，一面惊艳于裴清沅那张脸，一面又讶然于她这番话。

出得门来，拐过转角，另一雅间中的哄笑调侃，那样漫不经心的指摘，全都落入姜莞与裴清沅二人耳中。

裴清沅执盏未饮，茶当然是她素日里爱的峨眉白芽。

裴清沅脸色仍旧没有多好看，语气却很平和：“我才十五，并不急着要成婚嫁人，如今离了河东，到了姨母身边小住，同你一处，也玩闹些时日，松泛松泛，横竖没有人约束拘着我。”

“河东裴氏嫡长女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叫人家退了婚，脸上无光？”

“听闻裴清沅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模样身段便连姜莞也比她不过，韩大郎图个什么？还真叫个下作丫头吓破胆吗？”

但天底下真就有这般巧合的事。

尤其是说她二人合该做姊妹的那道——上次就是他，大言不惭，说她踹开小郎君的门，好没体统。

姜莞细细琢磨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慢慢放下心来。

这些人背地里说她，她可以轻轻揭过，只把人送去京兆府，叫他们爹丢个脸上京兆府卖情面领人。

也敢大言不惭说她沛国公府教养堪忧。

绿衣那个倒识趣，紧着开口讨饶。

要赔礼很简单。

姜莞没再给裴清沅开口机会，拦在她话头之前沉声道：“宽宥则个不是不行，我表姐大人大量，我却小肚鸡肠，你们跪下与我表姐谢罪，今日事我就揭过不提！”

珠珠：跪完了我也不会揭过去不提，一群辣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