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听见房门响动便回头, 正好见她慌忙抬手在眼角擦了下。
二人一路出大相国寺,翻身上马,迎着凛冽寒风回城不提。
觉明看她的那一眼, 似带着些许意外,不多时摇了摇头。
那个位置,赵行自己有没有心且两说,赵禹一向待他那么好,她无论如何不可能看着赵奕步步算计,把赵禹的命给算没了。
他横眉迎上前来, 朝精舍中深望去一眼:“怎么回事?”
姜莞脸色骤变, 指尖捏住那张纸,匆匆收回, 折好后放入腰间荷包内,而后起身, 郑重朝觉明以双手合十状拜一佛家礼来:“叨扰大师, 姜莞告辞。”
十年阳寿啊。
“那我的劫, 在何时, 是何劫, 大师能算吗?”
她可赔不起,因果循环,她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她本来还想问问觉明,前世她是凤格,今生又待怎样?
她脚下快了些,赵行步子稍大一点就紧紧跟上去。
这么容易?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姜莞的手臂却似有千斤重, 无论如何抬不起来:“大师,您方才还说, 我命格既贵且硬……”
她心口发疼,是被那样的震惊给激出来的痛感:“主持有通天之能,便该知晓,如今盛京城中所发生的一切,皆非我有意挑起,难道这也算我的罪业吗?”
觉明抬眼看她:“小施主今日所求,无非老衲一言, 此言不重, 老衲尚且给得起。”
姜莞呼吸一滞:“无法化解?”
觉明却笑的莫测:“既是你的劫,自要你来解, 至于何时何地是何劫, 老衲心中有数,可与小施主一言, 需折老衲十年阳寿,小施主还想听吗?”
说话间身形挪动,挡在她左手边上。
他面色铁青,赵行暗道不好。
姜莞看他又要皱眉, 嘟囔了两句:“怎么我拿到了你也要皱眉呢?”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小施主很该谨记这八个字。”觉明摇头叹息,“你身涉其中,便不是你挑起,也是因你而起,自是你的罪业。”
凤主命格,逆天改命。
姜莞扔了个白眼过去:“不知道!”
赵禹瞪她:“胡说什么?”
姜莞扯他大氅边,拍拍腰间小荷包,示意他低头看。
她摇头说没有:“有了这个,那些谣言就破了,不知道幕后之人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觉得有点烦。”
待提步上去,才要问他出了何时,赵禹先扫过姜莞一眼,沉声道:“胡可贞死了,就在你们出城后,御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的确是暴毙。他一死,更激起民愤,已经有朝臣上折,请父皇圣裁,尽快平息民怨。”
赵行不信这鬼话,但她不想说,他便不再问,又只以为是没能成事,深吸口气:“我再想想办法。”
赵行在她手臂上按了一把:“他们还不敢。”
赵禹摇头:“皇叔和顾大人还有几位阁臣尚书也在里面,阿莞你就别进去了,先去含章殿待会儿吧。你们从大相国寺拿到的东西……恐怕也没多大用处了。”
百姓激愤,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胡可贞不死,有觉明方丈一言足以,可人死了,声势被造成如今这样,单凭方丈一言,怕也难以平息。
姜莞心里清楚,可还是缜着脸把那张纸取出来交给了赵行,而后一言不发下玉阶,让人领着去了含章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