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开膛验尸（二更）

胡可贞死的突然，胡明德是紧着让人去赶定出一口棺材，胡府上下裹了一团素白色，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没有胡可勋撑着，这白事恐怕都操持不起来。

他家愁云惨淡，结果宫里还派了旨意，说要彻查胡可贞的死，这案子归到了赵行手底下，刑部与大理寺从旁协助。

胡明德听完旨意不敢露出半分不快，可等宣旨的太监一走，他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挺挺就栽了下去，脑袋上撞红了一片，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是以赵行带着刑部的人到胡家时，只有胡可勋一人带着奴才们迎出门来。

“二殿下恕罪，家中遭逢巨变，阿耶伤心过度，病倒了，眼下实在起不来身，绝非存心对二殿下不敬。”

谁家遇上这样的事都是值得可怜和体谅的。

哪怕姜莞更遭受了一场非议，赵行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挑胡明德这个理儿。

他摆摆手，示意胡可勋不必如此：“我与高尚书为查案而来，小胡大人也不必如此拘礼，胡右丞既然病了, 就让他好好养着, 也不要下床挪动了。”

他一面说着，提步就进了府中，过了影壁墙，入眼更是白茫茫一片, 压了压眼皮, 问胡可勋：“令弟的尸身，现在何处？”

胡可勋点点头：“也没丢几样特别贵重的东西，不过还是在京兆府报了案的，眼下京兆府也在全力追拿盗贼, 但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和线索。”

胡可勋没由来一阵心虚, 偷偷抬眼去看赵行：“我们也不知道第二天京中那些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再之后阿耶被传召入宫, 官家怜悯, 派了御医来诊脉，结果……结果四郎他就……”

赵行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赵行闻言皱了下眉：“那他是何时发病的？”

“小胡大人。”徐照恩眼看着赵行脸色阴冷下去，忙开口拦了胡可勋那些混账话，“二殿下尚未开口，再则也有我与高尚书拿主意，小胡大人稍安勿躁，别太激动。”

遭贼后我担心贼人闯入四郎院中，叫他伤上加伤，带了家丁匆匆赶去, 他院中一切如旧, 没有任何异常。”

他情绪过于激动，竟也顾不得赵行与高徐二人在场，指着王仵作的鼻子一通骂。

“遭贼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发起病来, 胡言乱语，病中双手挥舞，还撕裂了身上伤口, 折腾了大半夜，灌了两碗安神镇定的汤药下去, 才算平稳下来。可没想到……”

高徐二人都是干刑名出身，没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前, 尸体也见多了。

赵行啧了声，看了徐照恩一眼。

他背着自己的小箱子，弓着腰踱步上去，一声不吭闷头做事。

可赵行不是。

反倒是高由敏问了他几句：“听闻胡四郎发病之前, 贵府还遭了贼？”

年过四十的仵作姓王，在刑部当差十好几年了，经验丰富，名声也叫得响。

因有刑部的人在, 那位大理寺卿徐照恩会来事儿的很, 把带来的人留在了院中等候, 他只身进了屋里去。

王仵作对着胡可贞的尸身鼓捣了有两盏茶的工夫，收了工具，转过身来，先摇了摇头。

二人恐赵行见了胡可贞尸身恶心不适，又不敢明着劝, 正想着怎么跟他说, 赵行自己反而先开了口, 头也不回叫仵作：“且去验一验。”

王仵作挨了骂也没太大的反应，就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而已：“《容斋随笔》中有载，杀人手法多种多样，诡秘杀人于无形者甚多，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一概验看不出，人就像是意外而死，并非他杀，这原都是有记载有根据的，并非小人随口胡说。”

他别开脸, 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