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华闻言呵的冷笑一声：“那你就想不明白吧！”

“对！”

你不是知道我在外面放印子钱吗？那你一定不知道，那些钱，是我从十二岁那年起，从他们身边一点点压榨着，积攒下来的！

姜莞心内大惊，错愕不已。

姜莞秀眉微紧。

她也从柳明华这些颇有点语无伦次的话中弄明白了。

柳明华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说得好轻松啊。那几年的不如意？那些年我流落在外, 本来认命了的，结果我居然本不该是那样的命数！

养我的那家人, 死了发妻，续弦再娶，对我动辄打骂。

她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这样的说法：“盛京无人不知，柳国公疼你比之我阿耶宠我根本是有过之无不及，你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国公夫妇还有你大兄，替你一力承担，兜到底。

你嫉妒我？你觉得我生来顺遂？”

柳明华越发咬重话音：“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有, 凭什么？那些人围在你身边，你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姜莞,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不, 是恨！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今天还肯来见你一面，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姜莞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而她如今面色也称得上恬淡二字，不见恼怒, 更无半分恨意。

饶是姜莞考虑过好多种情况，甚至都有可能是她幼时顽劣, 曾与不经意间得罪过柳明华, 被柳明华牢牢记在心里, 长大了之后要报复回来。

她知道放印子钱这事儿很赚，却没想过柳明华能赚这么多，靠那些钱养活国公府，听起来多不可思议啊。

生来顺遂的小娘子，是最容易招人生恨的！

不光是你，还有裴清沅, 周宛宁, 这些人, 你们这些人, 都该死！”

士族小娘子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那双手一贯保养得很好, 在木制牢门上拍那么两下，手心登时通红一片。

柳明华咬牙切齿：“是你先害我的！”

姜莞眯眼看她，她突然咬重话音又喊了一遍：“你懂什么！”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吧？”姜莞眸色迅速冷下来，最后留给柳明华的那个眼神，竟带着些许怜悯，“身在福中不知福，贪心不足自毁前程，你这种人，永远觉得自己可怜，实则从一开始，从你生出对别人的嫉妒之心起，本就该死了。”

姜莞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更无法理解！

姜莞自然早料到她会这样说, 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不过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命，你不肯说也没所谓, 反正再过几日, 你人头落地，身死神灭, 也不值得我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过对你来说, 这应该是最后有人肯听你说说话了。”

姜莞，我回到国公府的前两年几乎不在外走动，你以为是因为我怯懦，我认生？”

“什么？”

她唇边的冷然，很快化作苦涩：“我浑身带伤，手脚生出冻疮，体虚体弱，在国公府养了整整两年，才能见人！”

三殿下留宿玉华楼的消息传来时，姜莞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都是滞的，她趁乱推了一把, 那时候的确是想要了姜莞性命, 但姜莞本不应该……

他们帮我兜着，是因为靠我得来的红利支撑着国公府的门庭，他们得靠我那些沾了血过了人命的银子充体面，他们凭什么不帮我兜着？！”

姜莞再不与她多说半个字，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是你们！”

无药可救。

姜莞心想着，就见赵行面色沉沉迎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