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知赵行和姜莞不会让姜元瞻再行追问。
我住的房子,他找人看过了,能卖个二十多两银子。
薛婵说着哭得更厉害:“去年阿叔背着我,变卖了阿耶留下的地,他使了些钱,买通了坊正,说我没有立女户,爷娘不在,又无兄弟扶持,本就该归在阿叔户下。
姜元瞻觉得不大对,在赵行和姜莞都没来得及拦住他的时候,开口叫人:“薛婵。”
而那些女孩儿出身民间,长久无宠,时间久了,有些心思野的,便耍些小手段,去博赵行的可怜,想争一争恩宠。
“大人!”
“没有,不是的。”
就是闹到京兆府去打官司,也是纠缠不清的家务事,难断的很。
姜元瞻听着就头疼:“你阿叔变卖了你名下的田产,如今是又要对你做什么吗?”
坊正所说不算有错,且又是薛婵的阿耶临死前亲口托付,是以那些产业虽在她的名下,但她还没嫁人,孤身一个,她阿叔的确有权利处置。
这种事得两说。
薛婵与他是同时开口的。
别说姜元瞻了,就连姜莞和赵行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蹙拢了眉心。
“你……”
薛婵说不是,已经掉了泪下来:“大人有所不知,我……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阿耶三年前过身,临去前可怜我一人孤苦,恐我无所倚,将我托付给我阿叔照看。
小娘子装腔作势博可怜,她见多了。
薛婵后背一凉,低垂的眼皮敛去眼底的恼怒。
薛婵又低头,乌溜溜的眼珠滚了两滚,蹲身做礼:“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黑着脸要上前,结果身形刚动,被赵行一把给按住了。
姜元瞻虽说是个直性子,但这女孩儿委屈不委屈,他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
没成想,今生倒派上了大用场。
薛婵分明欲言又止,一面装着懂事扭脸儿要走,一面再跪身来求,显得她格外可怜。
她突然冷静下来。
赵行冷冰冰横了姜元瞻一眼,截住他的话头,面无表情嘱咐薛婵。
他还理直气壮说后妃出身太高,一则怕外戚专权,二则怕有恃无恐不敬中宫。
她拧着秀眉,总算抬起头来,却是强颜欢笑的一张脸,摇着头说没有:“没有什么不平之事,只是我家中的一些琐事而已。”
前世赵行后宫里不是没有人,但基本都是他为了堵上朝臣们的嘴,从民间选进宫中的。
姜莞咬紧了后槽牙。
总要等这两个人走了。
赵行看她气得那样,往她身边踱两步,又靠前一些,身形挡着,无奈摇头。
薛婵当然看见了,装没瞧见罢了。
姜莞简直要气疯了!
管他什么事啊?
他管好自己不行吗?
把房子卖了,让我搬去他家里。
可是大人,房子是阿耶阿娘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我从小在那儿长大的,不能卖啊!真的不能卖!”
她说到伤心处,泪如泉涌,又生怕姜元瞻不肯帮她,弯腰下去,磕了好几个头。
薛婵像是被逼急了,迫切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磕起头来那样实在,五六个头磕下去,额间已经红了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