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瞻早料准了他会这样说,不紧不慢回望过去:“你说薛氏自愿,又有什么凭证?你说与她说好,会纳她过门,又从何说起?”
韩沛昭眼皮一跳,黄为松也沉了脸色:“有何证据?”
可是等狱吏带了韩沛昭往京兆府大牢去,姜元瞻又说有话要跟韩沛昭说,非要跟着去。
他说了一半,叹口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我看黄府尹的架势,多半碍于成国公府,不敢处置,只怕一会儿就要去韩家了。
就即便没有这些,能入沛国公府为正妻,对于薛婵而言,也该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韩沛昭正想着,姜元瞻那边似横下心来,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证据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往外拿的。
若真是如此——姜元瞻虽非嫡长,但受器重,自己又是个争气的,十六岁入兵马司任副指挥使,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他一面说着,到后来,更一个劲儿的摇头:“沛昭,你未免也太糊涂,如今到了京兆府堂上,竟还要这样拖累薛娘子。
她就是个傻子,疯子,得了姜元瞻如此重诺,又怎么可能转过头应下韩沛昭什么为妾不为妾的话呢?
都是国公府门第,却相差甚远。
他咬重话音,垂在身侧的手自也是握紧成拳的。
黄为松看他那副模样,怕要不是在公堂之上,他是要提了韩沛昭打死算完的。
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韩沛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韩沛昭则是万万没想到,姜元瞻为了打击报复,能下这样的血本,且连姜氏和顾怀章也一并帮衬着他!
什么许诺婚约,反正薛婵如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破了身子的人,没了清白,自不能再嫁人,这种话随便拿来说,谁又真的清楚?
韩沛昭咬牙切齿:“焉知不是你与她合谋算计我?”
只见姜元瞻转身过去,对上黄为松拱手做个官礼出来:“薛氏绝不可能答应与韩沛昭为妾,此事我有证据。”
你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他为官多年,这种案子也不是没经手过,其实说到底都是糊涂案,一方说是强逼,一方一定反口说自愿,再正常不过了。
姜元瞻设下的圈套,引他入瓮。
非但把他的谋划一五一十说给姜元瞻知道,甚至转过头来帮着姜元瞻。
自京兆府出来,赵霖最先长舒一口气:“他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十几年的情分,实在让人……”
姜元瞻和赵霖寸步不让,他只能暂且将韩沛昭收押退堂,想着去一趟成国公府,私下里同国公府把事情说上一说。
到此时,听完赵霖这一番话,全都明白了。
黄为松眉头紧锁,到底还是把手落在惊堂木上,沉下心时,手起再落,惊堂木重响,沉闷的声音传至堂下去。
韩沛昭眯了眼,看向赵霖。
这是个局。
是以听姜元瞻说这个,连黄为松都不免有些怔然。
姜元瞻说不用,侧目看薛婵:“你且家去,等上一日,明天再来。”
薛婵掖着手蹲身做了个礼之后,面无表情说声好,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赵霖眼皮跳起来:“二表兄,她……”
“她自己选的,没人逼她。”姜元瞻抬手压在眉心,“反正等到事情了结,她也不会留在京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