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说得清楚又明白。
结果没等到,反而等来了灭顶之灾。
郑皇后深吸口气:“成国公,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们夫妇留体面了。”
成国公低垂着脑袋,眸中暗沉不见光亮。
如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郑皇后又咬牙:“还有沛国公府立在那儿呢!”
柳家是包庇,甚至伙同柳明华一道犯下滔天罪行。
她从未曾想过,这几十年做的那些丑事,国公爷全然知情。
成国公夫人大吃一惊,猛地扭脸看他。
晋和帝还是摇头,却看向郑皇后。
国公爷也再不会劳心费神护着她了。
国公爷早就死了心,如今只是一把年纪实在不想再丢这个脸,把陈年旧事叫全天下百姓当谈资,往后人人提起成国公府,无不是嗤笑谩骂。
连圣人都要站出来做这个恶人了,他自然得知情知趣些。
成国公一咬牙,心中有了定论,把心一横,再磕头一回,然后挺直腰杆,抬头回话:“臣自知不中用,既不能为君分忧,更不能为天下出力,如今两个孩子不成体统,各自做出这般丑事,臣有罪,自请官家将成国公府爵位收回,举家迁出盛京,此后韩氏三代,概不为官!”
成国公是根本就没有站起身来的,听得晋和帝一席话,越发叩首,又磕头请罪:“是臣教导不善,养出这样的孩子,给官家和圣人添堵添麻烦,臣有罪。”
无论是在他家与沛国公府之间,还是因有二殿下摆在那里,这件事从头到尾,在官家圣人面前,韩家就讨不着半分好处。
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弄成这样。
他明白。
成国公夫人此时是万万不敢再开口求情了。
郑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成国公夫人已经打了个冷颤。
原就上了年纪的人,一时间更苍老十数岁。
晋和帝又长叹,且叹气的声音明显加重不少:“高门贵女,就算她真是对二郎有意,你做阿耶的,难道豁不出去这张老脸,到朕跟前来求个赐婚吗?
就算朕不答应,那好歹也是正经八百过了明路的事,何至于此。
结果却被你家大郎给毁了一桩好姻缘——”
何至于此啊。”
“你家孩子,行事荒诞,实是辱没门楣。这些年你醉心道家之术,家中孩子全丢给国公夫人一人照顾,如今闯出祸来,却本该你夫妇二人共同分担,我这样说,你可认吗?”
他家还尚且能够往外抽一抽……若是一味求情,反要坏事。
是以成国公夫人缄默不语,除了跪的端正,一个字也不敢说。
晋和帝深吸口气,又看一眼郑皇后面色,眯了眯眼:“你们夫妇回去吧,这两件事,皆要等到开朝复印,再有定夺。至于你所言,朕心中有数了。”
却没说准或不准。
成国公心里没数,实在没有那个底气,可是他更不敢御前问君。
于是只得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又拉了成国公夫人一把,夫妇二人躬身做礼,再不多发一言,恭恭敬敬的退出了福宁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