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事慌慌张张就跟着他一块儿站起来，因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便试探着叫他：“大人？”

黄为松眼皮猛地跳起来：“薛婵出事了？”

官家和圣人未必愿意。

黄为松拢了拢袖口：“走了没？”

这是我的案子，是我的命数。

等他出门，陪着黄为松坐在三堂中的刘主事才缓声叫大人：“薛娘子这么跪在外面，连自己的名声脸面都不顾了，非要逼着您给她一个公道和交代，大人您不能躲在府衙中不出去啊。

什么生在高门，身不由己……”

“你这……”

衙役见她始终不为所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也不肯起身。

他这个京兆府尹做的多憋屈！

他并不想见薛婵。

至于那些围观的百姓……”

每回遇上案子都这样！

轻不得重不得，哪一头他都不好轻易得罪。

刘主事与小衙役眼明手快，一左一右的托住他：“大人！”

这案子肯定是要上达天听的，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而且成国公夫妇进过宫面圣，他也知道。

大人，我瞧着不成啊……她跪了好久，我看她脸色都白了，再这么跪下去，真要是在府衙外跪出个好歹，小姜大人那儿……那没法交代啊。”

黄为松也觉得头疼且生气。

但这么冷的天，地面上本来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薛婵跪的地方，是被她给跪化的，然后又落下一层，重新堆积。

且跪了这么久，她的膝盖还要不要？那双腿还要不要？

这是姜元瞻的心头肉，真在府衙门口跪坏了，万一姜家二郎发起性，倒霉的又不会是堂内大人，还不只有他们这些无名小卒？

他一脸烦躁，刘主事只能继续劝：“要不然，大人到郡王府走一趟，看看姜二郎有没有什么法子？”

黄为松的确在。

他这边话都还没有说完，先前退出去的小衙役满脸慌乱的疾跑回来。

薛婵眼皮往下压，冻得通红的手指落在膝盖上两寸，上了劲儿，揉了揉。

大人身在高门中，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不能事事都靠他。

衙役面露危难之色，摇摇头：“薛娘子就跟吃了秤砣似的，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跪在那儿一动也不肯动。

故而衙役一横心，咬咬牙：“你等着，我去替你给府尹大人求个情！”

黄为松摇头说不行：“她从哪里知道国公夫人见过两位殿下的？还不是姜二郎说给她听！她一个长在坊间的小丫头，上哪儿晓得那些大道理？

为了自由，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他咬重话音，一股脑的说完了，又补道：“她闹得动静好大，围观的百姓已经把府衙门口给堵了个水泄不通了！眼下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指手画脚的议论，大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疯了，简直是疯了！

薛婵一个女孩儿家，竟然——

她入不了沛国公府门楣，就全然豁出去了！

黄为松一把挥开二人：“本官立马进宫，你们去把她弄进来，围观的百姓尽可能疏散安抚，再去郡王府，通知姜二郎，让他到府衙来陪着薛婵，快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