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父皇都不叫,改口称阿耶,也要治韩沛昭死罪。
黄为松起身,恭敬辞礼:“臣告退。”
他本意希望大郎能对三郎有些许怜悯。
韩沛昭是他的伴读,可如此就能为他网开一面,叫他罔顾律法吗?
儿臣还知道,父皇您英明神武,绝不全是为了三郎,也是不想让武将寒心,觉得唇亡齿寒,您不看重行武之家。
黄为松虽是京兆府尹,可一边是三郎与成国公府,一边是沛国公府与姜家背后那一大堆的姻亲关系,他要是有主见,敢定夺,就不会这时辰贸然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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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牵扯到姜元瞻与赵奕,赵禹会有什么样的选择,晋和帝根本都不必问。
但臣也知道,国公府立在那儿,此案官家定然是早已知道内情的。
晋和帝也不听他那些客套话,径直问他:“说吧,出什么事了。”
黄为松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
晋和帝铁青着一张脸,须臾揉着眉心,叫他起身:“此案——”
偏偏是韩沛昭一人之错,却凭什么要沛国公府一再退让,倒要给韩沛昭留一条活路呢?”
官家心中早有定夺,所以才一直压下不发。
他来回话,也不问他意见,就足以说明一切的。
他说着,站起身,又跪下去:“臣无能,不能为官家分忧,腊月二十九,还要官家为这些事情而忧心,臣有罪。”
她是受害者,本就可怜,臣也狠不下心把她赶走。
赵禹冒风雪而来,进了门都还没请安,晋和帝已经摆手止了他动作。
晋和帝肃容叫他,把薛婵之事说给他听,在看见赵禹眼底诧异后,眯了眯眼:“朕原想着,成国公自请重责,想换他儿女两条命,也不是不成。但现下闹得人尽皆知,薛婵又是清清白白的未嫁女,按律……”
如今看来,是别指望了。
晋和帝也把他的拘谨与惶恐看在眼中,笑着让他坐下回话:“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你也不会这个时辰进宫。
晋和帝叹气:“他是你亲弟弟……”
问了也是白问,何必为难他。
可官家,此案拖不得了——薛娘子这么一闹,百姓皆知,要不了一时三刻,怕能传遍盛京。
黄为松匆匆看过一眼后就不敢再看,磕头请安,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是要过年了,朕在陪皇后剪窗,可你不也没闲着吗?
今儿也不在家里陪陪夫人孩子,还去衙门当差了啊?”
他做这个京兆府尹做的不容易,晋和帝还是知道的。
你怎么看四个字到了嘴边,晋和帝又觉得没必要问。
黄为松犹豫着,回话时候自吞吐支吾:“此案臣不敢擅自定夺,原该等到年后开朝复印,再上折子呈送官家知晓。
又根本不接三郎那一茬——
晋和帝的叹息声更重:“那就杀了吧。你亲自去传旨,准成国公府在京中过完年,年后离京,不得迁延。
既然发落了,就一并处置,也别叫百姓年前还要看这个热闹,拿这个来说嘴,又弄得满城风雨,不得安生。
你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