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姜莞讪讪的：“沈从真跟我说，一切都只当是一场误会，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往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这几年虽然她也不缠着赵行，都是跟赵奕在一处多些，可以前都是那样的。

赵然他们几个是根本不敢吭声的。

你本是好心去救她，她自己……她不争气，出手伤人，也是被家里给宠惯坏了。

姜莞语气欢快起来：“我深以为，有沈从真出面，解决这两个大麻烦，比寻仇更要紧些。

他那会儿的确没想到赵行打算秋后算账，闹到圣人跟前，而圣人竟看在赵行的面子上，这般维护于姜莞。

马车内赵行递了个手炉过来：“暖一暖。”

沈从真定了定心神，须臾再开口时候，把态度放软下来：“你是想让她来给你赔罪，亦或者是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

沈从真说这番话，也是心平气和的：“阿莞，你想怎么做，才肯把此事揭过去，只管与我说，能答应你的，我都答应。”

但往年这种时候，他都是会笑的。

他因为能看得出来，事后才特意问过。

因为世人大多愚昧又糊涂，明白通透之人实在太过难得。

姜莞这时才重新审视起面前的沈从真。

“我伤了手，她也禁了足，只要以后她不再来找我麻烦，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一笔勾销。”

沈从真剑眉倏尔蹙拢：“那你想怎么样？”

姜元瞻已经走了，即便是还在这儿，也懒得管她，管多了又要跟赵行闹不痛快，她也未必愿意被管着。

大过年的死啊活啊的不吉利，故而那句怄死了到了嘴边时候猛然改了口。

赵行听了这话非但没笑意，反是蹙拢眉心啧了声：“她弄伤你的事，就算了？”

沈从真面色登时青了。

“她是或不是，你要跟我回到包间里去说道说道吗？”

不过当日在场众人粉饰太平，谁也没戳破。

她举起自己手腕，正对着沈从真晃了晃：“你该不是想跟我说，我虽然伤了手，可你妹妹也大过年的被禁了足，合该一笔勾销了吧？”

但要说来，你们小娘子养的金贵，谁又不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呢？

宝芝伤了脚是她自己不留心，你伤了手却纯属无妄之灾。”

姜莞今夜格外乖巧，也不说自己不冷，哪怕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冷，还是乖顺接了鎏金手炉抱在怀里。

弄得她都没兴致了。

然后抽出一只手，葱白指尖指了指赵行，又反手指指自己：“二哥哥，还有我。”

其余兄弟几个也是等裴清沅上了车后就各自登车。

姜莞秀眉微挑，眼神明亮：“你既然说一切都当误会一场，我自然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除了赵行。

但凡柳韩两家有一个明白人，能学到沈从真三分真谛，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她弯着腰，手炉贴在小腹上，歪着头侧首看赵行。

沈从真就不说话了。

你们觉着我该做贵女典范，可我现在想得很开。

赵行一挑眉：“怎么改口？”

“她并不是——”

可姜莞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

然则好在也只是禁足。

无力感又涌上心头，之后迅速蔓延至于周身。

怎么着都是她的道理。

姜莞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直起腰身，往车厢上靠一靠：“有些人是不能轻易放过的，有些事情却大可不必。

先前种种，无论胡王徐等人，还是柳明华与韩令芙，跟沈宝芝这个事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