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自己遇上不高兴的事情，人前也少带出来。

姜莞心头一紧。

姜莞坚定的拦了他话头：“大殿下知道你的自责吗？你又为什么要自责？

赵行往日是个很会照顾人情绪感受的人。

他语气是平静的，面色也很从容，唯有眼底的倦怠，泄露出他内心此时最真实的情绪。

她话音落下，但发觉这些话用处实在没多大，皱了皱眉头，只能另寻他法，想了须臾，才又说：“况且大殿下不是还有你这个好弟弟吗？

敢在官家跟前这样说话，同官家叫板，你实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赵行这种低落多半也跟郑家有关，她絮絮叨叨的说皇后的不是，赵行听着更烦。

他若知道了，一定很欣慰的。

他定定然低头看姜莞，手心里的柔软与温度，让他心头拢回些许暖意：“可是珠珠……”

裴清沅抿着唇角扯姜氏袖口：“姨母，您消消气。”

在福宁殿时他答应过父皇，再不与人提起的。

可留在宫里住着，如今大郎他们兄弟几个都还没分封王府，也没成婚……”

一旦揭破一个口子，竟险些堵不上。

赵行苦笑：“这太难了。”

姜莞去看赵行，赵行也不说什么。

我想这么多年，大殿下疼你一场，并不是要看你如今为此事自责的模样。

“怕什么？！”

姜莞诶地一声应了，牵着赵行袖口拉他起身。

姜氏摆摆手，吩咐姜莞：“你陪二郎去，他那个院子一直都空着，你送他过去，陪他说说话，不用在我这儿了。”

如今你自己反而想不开了呢？”

有你知他心疼他，这不比什么都强吗？”

大殿下待你好，你也晓得心疼兄长，那他这十几年费在你身上的心血，就总不算白费。

但又是实话。

姜氏自己乍然收了声，也没再往下说，只是看了赵行一眼。

二哥哥，你是最聪慧的人，以往都是你在我耳边念叨那些道理，教导我，指引我。

这些事真是一团乱麻。

她几乎立时就反应过来，他是在厌恶自己。

今天一来，姜氏就觉出不对了。

“可错的是郑家，至于圣人的态度——那也不是你叫圣人维护郑氏一族的。

这样的情绪，姜莞也有过。

姜莞陪着赵行回他的院子，跟着伺候的人离的远，元福与长安长宁守着呢，隔开距离，方便两个人说话。

·

“二哥哥，你在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父皇与母后是要走在他们前头的，等撒手去了，相互扶持的，也只有他们兄弟。

爷娘的关怀疼惜，还真不如兄弟之间的相互扶持。

“如你所言，倒是我痴了。”

姜莞悬着的那颗心，紧绷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松了：“可不是？倒不怕人笑话你，也不怕我拿着你这短处说嘴去，才思敏捷的二殿下，竟是红尘之中一痴人，如此看不清，还要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来指点你，可看你往后在我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