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想,若是天命所定,又岂是人力所能更改?
但她突然想明白了。
赵行见状,神色一肃。
姜莞破天荒的嗯了一声:“我做了个梦,昨夜里。”
姜莞去扯他袖口,摇了摇。
说起前世的这些事情,姜莞还是会头皮发麻。
因她逆天改命夺回一条命,实在不敢再去改别人命格。
这是他同珠珠说过的话。
姜莞本来不敢说的。
想着数月前汝平行宫韩沛昭的那件事,我不敢不告诉你。
前世即便是兵变当夜,她坐在福宁内殿,赵行的床头,看着他,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神色。
他的不理解,全都写在了脸上。
赵行早把此事放下了,谁知她今日又骤然提起。
这时节荷塘上结的一层薄冰化开,水流涓涓,其实没什么景致可赏,也就荷塘旁林立的假山怪石能入眼,再配上些衬景的琉璃盆景,再就没什么了。
姜莞从没见过赵行这样的神情与面色。
可是他不理解。
砸在赵行心尖,沉甸甸,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行一颗心砰砰跳,忽而坠入谷底,他眉目一凛——往后若再有这样的梦,及时告诉我,便算是你谢我了。
他嘴上说烦,心里又不那么想,赵行笑着起身,同他说了两句,拉上赵泽转身就出了门去。
姜莞合眼,缓了口气:“南苑兵乱,虽然动荡,但本不足为惧,官家也是这样想,所以放了肃王前去,点精兵八千,让他出城平叛。”
这样的不答反问,显得不合时宜,尤其是这样的问题。
赵行拢着长衫下摆在姜莞对面坐下去:“精神不好?看着你没什么兴致,恹恹的。”
赵行心里跟着一起发苦:“你这样笑不好看。”
赵禹见他目光望来,摆手叫他去,语气不大耐烦:“一天到晚定不下心来,这些奏疏你看不了两本就直喊头晕,能把你累死了!去吧,看见你就烦。”
话当然是冲着赵行说的。
他想问点什么,却发觉丢了声音,喉咙那样紧,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赵禹本就比赵行更适合当皇帝。
因此番戛然而止,赵行眸色一沉:“后来呢?”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有千斤重。
但是自从那回之后,数月过去,她再没提过这档子事。
彼时是想着,不管她做的梦意味着什么,又是否荒诞怪僻,有了汝平行宫韩沛昭那一宗之后,他实不敢在这样的事上掉以轻心。
等到赵行核实了一些事情后,只能由得他去跟赵禹说,兄弟两个去筹谋部署,或是先发制人。
赵行略想了想,多半也是为着袁子明大闹肃王府的事儿,不然还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赵泽特意进宫去传个话呢?
他便下意识去看赵禹。
他猜到了的。
赵行低头看,葱白指尖捏着他的衣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原来并不是为了袁道熙的事。
姜莞抬眼,目光坚定:“我今早想了很久,不如你先去官家圣人那里探探口风,看看汝南陈氏这事儿是真是假。
然后午后就听说了袁家大兄大闹肃王府的事,我竟莫名觉得,此事与赵奕脱不了干系。
二郎,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只能告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