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座回去,两只手撑在扶手上,脚尖儿踩在凳下的横条上,时不时拿鞋头明珠在鸡翅木上磕一下:“我没想过那些,也不是为了叫殿下感念我的好处,或是来谢我的恩情,我单纯看不过眼这些事。
跟赵行商量是没用的。
所以只能来跟我说。
她垂眸,声儿也发闷:“二哥哥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呢,他是觉得心里苦,殿下也苦。
姜莞面色一凝,直到赵禹落座下去,她才抿着唇角问他:“殿下这样郑重其事,我瞧着有些心慌,是出了什么事吗?”
赵禹的确是感谢她做的这件事,也心疼赵行替她担心一场,再加上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那点情分,或许也会心疼她一些。
那些事情他没地方说,跟谁都说不了。
姜莞虽然不是个脸皮薄的,但确实要分人。
姜莞深吸一口气的同时,缓缓抬头,掀了眼皮望向赵禹:“也算不上做了什么好事,更谈不上给殿下报仇。
他……
她本想拦着,转念想想赵禹又会把小丫头怎么样?
还有个赵行摆在那儿呢。
要到五月初才十五岁的女孩儿,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小娘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也会体贴人,照顾人了。
姜莞悬着的那口气长长舒出来,神色却并未见平缓。
算来算去,就算到明年,至多也就到三月里。
再说了,这样说,倒显得殿下小肚鸡肠。”
赵禹本意也不是要逗她,见她哄了脸,反而尴尬起来,掩唇咳了两声:“阿莞,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件事情,你做了,我总是要来谢你一场的。
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想劝劝她。
连叫他到跟前来问个安都免了,只说气大伤身,没什么精神,不想见人,让人引着赵禹去见姜莞就是了。
你们两个的婚事也一并下了旨意,算是双喜临门吧。
我年幼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赵禹朗声笑起来:“你为我报了仇,怎么害怕我问你啊?”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高雅无暇的白莲。
满打满算,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要改口称皇兄了。
跟着赵禹的人更没半分迟疑,匆匆退到门外,守在廊下。
赵禹苦笑道:“你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觉得我大肚能容,可以包容郑家长达十年之久?”
赵禹一摆手,打断她的动作,连同她将要问出口的话也拦下了。
“那也不至于。”
他沉声,吩咐跟着伺候的人:“你们且退出去。”
我跟你道什么谢?”
王府的奴婢也要听他的,左右是王妃叫见面的,同她们又没什么关系。
他心疼你,都舍得叫你做这样的事,便是不想拘着你。
他想起莲。
何况当年……”
赵禹不是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吗?
姜莞重重叹口气:“我明白。但我不打算听殿下的话。”
赵禹也是多少年没有听人这样当面反驳他,下意识面色一僵,旋即恢复如常,眼前坐着的,到底算不得外人。
他心下无奈:“就这么不听人劝?”
“都说听人劝吃饱饭,可你看我又不缺饭吃,做什么总要听人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