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退离了许多,笑意未及眼底:“依我看来,南苑王所交给我的所谓铁证,说不得是个圈套,给我设好了圈套,引着我入你彀中,真等到我回了盛京之后呈送御前,官家究竟是封赏我,还是惩处我,我实在是不敢笃定了。
宇文是昶嗤了声:“孤虽做了阶下囚,也还是南苑部族的王,小将军这态度也太不客气且不恭敬了。
宇文是昶笑的诡异:“我只是好奇,邺朝的三殿下,会派多少人来暗杀我,这一路上,又会给姜小将军你惹来多少麻烦。
“南苑王何必恼羞成怒呢?”
“我王帐中那些往来信件,小将军悉数得了去吧?”
横了一眼过去后,也晓得宇文是昶是确实有话要说,便停了先前动作,甚至略摆一摆手,又给了梁广一个眼神。
昨夜河滩奇袭,小将军手下人损伤虽不惨重,但一路回京,都不太平。
姜元瞻反问一嗓子:“方才要见我时,与我逞口舌之快,南苑王可不是这幅面色。
至于你,今次从我手上逃脱,天涯海角,还不知南苑王在别处有什么人接济你。
梁广会意,把周遭靠得近的看守士兵们带远了些,留姜元瞻在近前同宇文是昶单独说话。
“南苑灭族,你做了阶下囚,等回了盛京,无非一死,伱要见我,是想听我拜你一声大王的?”
姜元瞻见状,眼底的嘲弄越发溢出来:“看来你此次兴兵作乱,仅只数月便一败涂地,叫我攻破你的王城王帐,生擒你于阵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姜元瞻挑眉看他:“怎么南苑王自己都是将死之人,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你的那些昔日盟友吗?”
姜元瞻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剑眉紧锁着,不发一言。
你既然已经灭了族,没任何可求之事,只想活命,那怎么却非要跑呢?
逃离了我的押解队伍,也不用回盛京去伏法,然后呢?
有人要取你性命,眼下我亲自押解,你都难逃人暗杀的命途。
姜元瞻停马在旁,眯眼看他:“你有事儿?”
这些话拿去哄哄别人倒算了,诓骗他实在是有些可笑了。
他话音落下,把手中缰绳一紧,就要走人的。
姜元瞻心说那你真是废话多。
“姜元瞻!”
你平叛有功,又有沛国公府加持在身,还有朝中重臣大巨通敌的铁证,你们的皇帝陛下只会对你恩赏有加,至于放我逃脱之事,底下有人做了替罪羊,你们皇帝陛下当然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揭过去不提,总不会将罪责强加在你的身上。
至于我——南苑灭族,我也不成气候,事到如今,也不过想活一条命而已。”
大邺有姜家后人在一日,就绝不容许尔等宵小之辈肆意作乱,践踏邺朝锦绣山河!”
他高头大马立在那里,气势凌然。
老南苑王被姜护收服之时,宇文是昶是亲眼见过的。
他忽而就想起当年姜护一人一马,手持一柄银枪,立于南苑王城之下,那是何等气势,何等威风。
姜元瞻,确有沛国公风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