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辛又去看姜元瞻，发现他仍然没什么反应，略想了想，心下了然，拱手做过礼后，又朝着宫中方向拜一礼来，才转身离了宫门前不提。

等身后脚步声渐次远了，姜元瞻才低叹问李福：“官家还有别的话要吩咐吗？”

顾氏没忍住，眼泪簌簌掉下来，起了身上前去，把人往怀里抱。

姜元瞻噙着淡淡笑意安抚她：“我去过宫里，是官家体恤，叫我先回家来，还许我往舅舅和姑父家里问安好的。

如今出了岔子，突然又说这个……

姜莞和裴清沅一左一右忙把人扶稳当了，追问那小婢：“我二兄回来了？”

她一时激动，老泪纵横，挂了一脸的泪珠。

“内官这样说，我便懂了。”

姜元瞻面上才有了笑容，又谢过李福两回，才肯离去。

顾氏几乎坐不住，已经有了要起身的动作。

彼时顾氏正带着姜莞与裴清沅姊妹两个在小佛堂里念经祈福。

裴清沅取了帕子给她擦拭，又柔声劝她：“二表兄平安回来是好事，姨母快不要哭了，咱们也过去吧，等见了二表兄，您这颗心就算是彻底放下了。”

这是事先同官家商量好的。

姜元瞻深望他，他也目光灼灼迎上姜元瞻视线。

小丫头打了帘子引着人入了屋中，顾氏一看见姜元瞻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虽然比离京出征时黑了些，但是也壮实了不少。

姜莞也捏着指尖跟着看。

李福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客气的，眼角余光瞥见姜元瞻身后的刘全辛，也没多看，径直又说：“刘将军先往西郊大营安置下来，若有什么，官家也会一并传召。”

姜元瞻抿唇不语。

晋和帝能顺口想起他这一句，他心下已经相当感恩戴德，哪里会觉得什么差别待遇，生出落差感来。

姜元瞻颔首说知道。

姜元瞻本不是私自回京的，先前已有密信呈送御前，且他单独押送宇文是昶那也是经过晋和帝允准的。

姜元瞻搂了人，重往罗汉床上过去，母子两个并肩坐下，顾氏想了想，到底又捉了姜元瞻的手。

阿娘，我没有负伤。”

明儿早朝后官家会传我入福宁殿去问话。

姜元瞻给她擦脸上的泪，弯着腰，反手抱着她，在她背上拍着顺气：“阿娘，阿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小姜将军一路辛苦，官家说今日就不见了，前些日兵部接到的邸报上说将军负伤，国公府上下无不忧心，官家的意思叫将军先行家去，见过国公夫人，也往郡王府与枢密使府去各自问过安好，明儿散了朝后，会传召将军入福宁问话。”

顾氏面色一僵，前面那些倒都算了，可后头这一句——

刘全辛实则不过草莽出身，得算是机缘巧合，才能有今天地位。

李福才正眼看他，打量了两眼后，倒也还算客气：“刘将军赶路奔波也累了，先往西郊大营去安置下来吧。”

那就是朝政，不该她们多嘴。

于是顾氏收了话头：“没受伤就好，至于别的，等你阿耶家来，你去同你阿耶说就是了。明日官家传召你在御前自己掂量着回话，也不用同我说。

或是晚些时候去见见你舅舅和姑父他们。

你这突然就回了京，要真是朝政军务上的事，同他们说还有用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