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替罪羊

郑家，是个难题。

是晋和帝的难听。

从来不是赵禹的。

赵禹小心翼翼又谨慎，无非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而已。

晋和帝也果然长久的沉默了起来。

书信往来都不足以叫郑家想尽办法痛下杀手，而宇文是昶被押解回京就叫郑家急了，动用一切手段和人脉也要杀人灭口。

那是什么事？

通敌叛国。

这四个字在赵禹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抬手按在眉间，捏着眉心轻揉了两下：“可是这次不一样！与南苑互通往来，那么多的书信摆在朕的御案上，南苑起兵反叛何等及时，又事先准备得当，叫朕怎么不怀疑朝中有内奸？

晋和帝就又是一声长叹：“你母后说，只这一件事。大郎，朕也烦了，确实是烦了。”

然后闹成这样。

大郎，你母后她，无药可救了。”

郑家习惯了，天下人也早就都习惯了。

这几十年来，什么都顺着她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满足的呢？

结果她那样聪明，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所古怪，打发了三郎到福宁殿来问。

几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晋和帝已经开了口：“对郑家，也对你母后。”

父皇是大邺的国主，一国之君，肩上背负着责任与天下苍生的重担。

“母后她……”

赵禹心头一震：“因为母后今次的言行？”

赵禹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都没等晋和帝打断他的话，自己收住，声音戛然而止。

可是所有的眷恋，再多的浓情蜜意，也被母后消磨殆尽。

父皇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呢？

十年怨恨，一朝消散。

晋和帝把尾音拖长了些：“你皇叔看着糊涂，实则最是个明白人，朕不想见他，也懒烦去解释这些，你出宫的时候去告诉他一声。

他眉头一拧：“父皇是答应了母后，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动郑家？”

烦了，倦了，实在是心累的很。

他已经不盼着发妻国母与他共担之，几十年如一日小心维护着母后身前的那方净土，到头来却还是换不来母后的偏心。

“她病体缠绵，病中朕一直都不忍心苛责她，就算这次知道郑家出了事，朕都没有想过要牵连皇后一丁点，传召你们兄弟进宫议事回话，虽然支开了三郎，可是这些事，从头到尾朕都没有想过瞒着皇后。”

但要想瞒过沛国公府，儿臣觉得有些难。

“所以大郎，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料理干净吧。至于外面那些人——”

赵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感到的并非是新奇，而是无奈。

本来郑家就是大家共同怀疑的目标，现在推出一个韩家，众人看在眼中，也只当他家做了替罪羊罢了。”

朕总想着，她嫁了朕，是天家妇，是中宫天下母，她知道她身上应该背负的是什么。

在父皇与郑家之中，母后也仍旧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