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死了心,别想着再给郑家求任何情下来。
郑皇后一看她那副样子,便是一声长叹:“官家不肯见我?”
郑皇后说是啊,才摆手叫她坐下说:“我也有日子没见你,想想上回见你是什么时候,竟恍若隔世。”
其实反而省去贞贵妃不少麻烦。
她请安的时候毕恭毕敬,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之处。
郑皇后笑了声。
但除夕宫宴,孙氏都堂而皇之的取代了她的位置。
而贞贵妃——
到如今,她才真切感受到何为自作自受。
郑皇后拢着眉心说她:“如今都做了贵妃,怎me还这样拘谨?你难得过来一趟,我如今也是难得见着你们一面,不说坐着好好说会儿话,动辄请安见礼的,怪没意思。”
毕竟这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多半也是懒得应付她,要不为着是官家加她来,只怕都不愿意见她。
好在郑皇后问的直接。
为着我如今病着,连二郎的婚事都顾不得了。”
她跟皇后有什么情分。
她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眼看着贞贵妃在床尾的圆墩儿坐下,又说:“二郎的婚事伱操持的很好,我也同宫里人问过,都说你办的不错,风光又体面,我这个做阿娘的,很该替二郎谢谢你才对。
贞贵妃只能又掖着手站起身:“您言重了。您身上不爽利,官家交代下来,能操持蜀王殿下的大婚事宜,是妾的福分,哪里敢承当您一句谢,您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妾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大可不必说。
含章的女官去而复返时,面色沉沉,似有些拘谨局促。
从来都是主仆。
除了官家非叫她来的之外, 她自己是万般不情愿如今这时候踏足含章殿半步的。
郑皇后要交代的话还没说完,有个青衣小宫娥打了毡帘进门,匆匆上前来,一面蹲礼一面回话:“圣人,贵妃过来了。”
贞贵妃虽然知道晋和帝不是让她来得罪人,而是借此事再抬一抬她在后宫里的地位。
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起头,怎么开这个口。
郑皇后才略略一挑眉:“官家叫你来,是为着我方才派了人到福宁殿,想请官家来见一面的事儿吧?”
贞贵妃也不想兜圈子绕弯子,掩唇轻轻咳了一声之后,径直回道:“官家知道您心里惦记着三殿下和郑二娘子的婚事,叫妾来告诉您一声,他当初既然答应了您,就不会反悔,也不可能因为三殿下去求两句就食言。
求情是不可能了。
官家真的恼了,与她越发生分。
至于别的……今儿官家在福宁殿大发雷霆,确实是因为郑家。”
她重新坐了回去。
她本是宫里当差久了的人,沉稳冷静得很。
·
贞贵妃进得内室,郑皇后还靠在软垫上。
她纵容郑氏一族几十年,纵得家中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收敛为何物。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还不说规矩点,还要来招惹官家!
她垂在身边,靠着床榻里侧的那只手,倏尔握紧了,尽可能的稳着心绪,冷冷一眼剜去:“郑家如何?”
贞贵妃的语气更尽力平缓,生怕叫郑皇后觉得她在得意耍威风:“郑家上了密折,官家见奏本上写的内容后,才生气至此。那密折的内容,妾看了,确实……确实有些大不敬。官家生气,折子没有朱批,已经原样发回荥阳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