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他是谁

周宛宁是在吃中饭前去的蜀王府。

姜莞听说她来，也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叫人把她带到了主院这边。

赵行见状索性退了出去，把说话的地方留给她们姑嫂两个。

前些天周宛宁也偶尔来坐坐，可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愁容满面的，姜莞还劝了她好长时间。

她那时候是担心姜元瞻。

突厥与南苑不同，一旦真的起了战事，怎么叫人不忧心呢？

可她在国公府里又不能表现出来，就怕姜护夫妇对她有什么意见，觉着她不配做姜家新妇，也只有来了姜莞这儿，才敢把那些情绪带到脸上。

姜莞也晓得劝了没用，不过她每次来都还是会劝说，好歹是暂且宽一宽她的心，好过她终日郁郁寡欢，也不是个事儿。

但是今天来，周宛宁脸色明显要好太多。

他就没跟你说过吗？”

临出门的时候，会转过头来朝着二楼的方向望去一眼。

她一面说着，拿指尖去戳姜莞：“你不怕吗？”

她眯眼去看姜莞：“王妃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敌意。”

她从来没有来过中原，对盛京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到最后，才笑吟吟的说：“王妃是沛国公府的女儿，是姜家人，父汗早就跟我说过，大邺姜家很厉害，你们家的女孩儿应该也很厉害，要是有机会，我与王妃比试比试骑射功夫好不好？”

“可要是官家……”周宛宁自己的事情放下了，就开始替别人操心起来，“我是说万一啊，万一她真的看上了蜀王，非要嫁给蜀王，再仗着如今议和，提出什么平妻的说法，进了王府与你平起平坐，难保官家不会为了议和一事答应她。

姜莞也没觉得这名字有多好听，不过确实很适合那种英气的女孩儿。

姜元徽很少到这种地方来，哪怕是听戏，也不常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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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的议和使团是在半个月后进京的，人就安排在了四方馆内。

并不是在问姜莞，而是平平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姜莞只管吃茶，笑得温和：“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突厥人，骑射的本事是天生天养，与生俱来的，要与我比，不是欺负人吗？”

倒是楼上的徐照润，迟疑片刻，问身边婢女：“那是谁？姜莞与周宛宁不是都已经成婚了吗？那不是蜀王，不是说姜家那位少将军回他外祖家去探亲探病了，不在京城？”

那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官家是答应了他吧？”

要化解，没有那么简单。

王妃这样针对我，对我有莫名的敌意，不是待客之道吧？你们中原的皇帝知道吗？

我还学过你们中原的一个词，叫阳奉阴违。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让人心底高兴。

姜元徽眯了眼：“行，那就先回国公府，我派人到王府去说一声，免得王爷回头找不见你该着急了。”

姜莞立时说不是，回头望楼上看了一眼，姜元徽就全明白了。

所有人都晓得突厥不是真心议和而来，过去几十年突厥骚扰辽东边境，甚至在最猖獗的那几年，幽州百姓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

说的就是王妃这样的举动行为吧？”

周宛宁皱着眉头想说话，姜莞只是在她手背上按了下，示意她无妨，然后又说：“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自知之明，我深以为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难道我打不过公主，还要逞强吗？

骑射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我知道蜀王殿下对你的深情厚谊，但这是国家大事，干系重大，未必是蜀王自己不肯，就能成的。

要么突厥可汗早就想好了等到徐照润长大要让她和亲大邺。

盛京的这些戏楼里确实还会卖戏文话本，也是个赚钱的门路与法子。

她深吸了口气，往身后的软枕上又靠了靠：“父皇是明君，英明神武的半辈子，这点事情他还能看不清吗？他巴不得这个突厥公主离我们蜀王府远点儿呢。”

姜莞拉着周宛宁走在前头出了戏楼大门，姜元徽跟在二人身后。

“我来买两本戏文。大兄不在家，赵然这阵子也忙，表妹说想看戏文话本，阿娘让我出来给她买两本。原本该去书斋，但书斋买的总没有戏楼里买的新鲜稀罕，才到这边来的。”

她的生母也是突厥的贵族，不过她从小不是在生母跟前养大的。

“怕什么，她就算想嫁，二哥哥也不会娶她。”

徐照润反而对此一概不知似的，今儿拉着吃茶，明儿拉着听戏，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眉心蹙拢了一瞬：“走吧，我送你回家，已经打发了小厮去买戏文，交代过要买哪些，用不着我了。”

周宛宁点头说对：“我还怕是公爹为了宽我的心哄我的，所以来你这儿问问，听你这样说，可见是真的了。”

而且既然是议和，为什么要上阵去比试什么骑射呢？

“二哥哥说他都没来得及开口，王兄就已经都回完了，根本用不着他自己说什么。”

说完了，徐照润啧声咂舌：“我并没有要跟王妃抢夫婿，就算你们姜家保家卫国，南征北战，你父亲驻守辽东数年，也与我们突厥人交手过，但现在两国议和，过去的事情就该放下。

姜莞想起徐润泽的突然发难，叫了他一声：“阿耶在家吗？”

徐照润是个很自来熟的性子，隔三差五就主动约上姜莞她们出门。

其实对于突厥议和使团，没有人真心欢迎他们。

如今他身子骨好些，再加上自他调查裴清沅坠崖一事后，经手了不少事情，身边人也慢慢发现，他也是顶天立地的郎君了，没必要还拿他当孱弱小儿看待。

既然是议和，自然要考虑的长远些，为的是大邺与突厥将来的和平相处，而不是再因为这个异国公主挑起争端来。

吃茶听戏，自然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从前都说他身子骨弱，那些人多的地方最好少去，免得叫人给冲撞了。

如果一定还要有个说法，这个突厥公主，本来就是最好的借口。”

周宛宁叹着气，往罗汉场上坐下去：“说真的，上次送他出征，我还没觉得这样真切，这次再送他出征，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晚上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