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陈辉提审寧凯
司礼监衙门,
陈辉一脸怒气带著人回了部堂,入了大殿以后,快步走到主位上,想到刚刚被小云子將了一军,更是怒意横生,猛地一挥手,把紫檀木桌上摆放的青瓷茶碗,扫落一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部堂內,显得格外刺耳,面上的扭曲,在茶水间映出来,
“好一个小云子,好一位杨驰,”
一脚踢开地上碎片,在內堂中来回踱步,
“马飞,你觉得今日一趟,可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杨驰真不是装疯卖傻,”
想到刚刚在水院中一无所获,还被小云子狠狠挖苦的场景,陈辉胸中的怒火,再次翻滚,
“我的陈公公,咱们能想到的事,老祖宗定然会想到,这些,或许是早有安排,不管那院里,准备著什么,小云子在其中,咱们就失了先手,刚刚,杂家派人,去把詔狱里那位护送的百户,押过来,仔细提审,或许可以发现蛛丝马跡,怎么说,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疯了,並且咱们的人现在才匯报,昨夜杨驰回来坐的是商船,並且在码头还有人截杀,人是连夜送进宫的。”
马公公有些猜测,可能皇上,早就见过杨驰了,既然敢把人留在司礼监水院,那必然是得了话的,他在后面,可是看得仔细,不管別人怎么说,杨驰瘫软在那,並不是毫无意思,但那种痴傻的情况,確有此事,如此一来,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装,真是有些难了,
陈公公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话说的不假,好好的人,从金陵码头上了楼船,怎会在京城的时候,从商船下来,河道上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好,那咱们就好好查一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就这样,
陈辉恢復面色,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用力的揉著太阳穴,没几天的时间,京城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並且处处透著一些诡异,
江南那边,百官里面,可是有人想要掀起大案,不说淳阳县令,有没有那个能耐,或许是背后,还有人给出谋划策,但洛云侯一向不理会这些,又会是何人呢,
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大公子李潮生,这位入阁后,可就是小阁老了,不会是李家吧,
“杨驰啊杨驰,你在江南,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呢喃自语,
“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掩盖什么,亦或者联繫何人,另有隱情,”
又想起內务府那边的事,以皇上阴晴不定性子,心中忽然有些胆寒,若是一个不好,司礼监怕是不能独善其身,现在,也只有老祖宗有“批红”的权利。
不多时,
四名皇城司的人,押著江南皇城司留守俭事寧凯,进了部堂,一身干练的朝服,腰间掛著长刀,但英武之气未减分毫,
“参见公公。”
为首的人,乃是北镇抚司的千户方成,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这一次,亲自把人押了进来,见到厅堂地上的狼狈,知道公公已经发了怒火,哪里还敢多言。
陈辉抬起头,打量一下有些狼狈的寧凯,目光如鹰般的锐利,
“你就是护送杨驰回京的寧凯?”
“回公公的话,正是卑职负责的。”
寧俭事赶紧点点头。
“好,既然是你护送回京的,那杨驰从金陵码头上船,然后,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疯的?”
陈辉的声音陡然提高,
“老老实实的交代,敢有半点虚言,休怪杂家,不讲情面!”
寧凯脸色一白,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回道;
“回公公的话,卑职接到上命的时候,早就调兵备下一艘卫军楼船,在码头等候,启程的时候,杨公公一切正常,直到出了金陵地界,卑职和杨公公在船舱內用膳的的时候,突然就开始胡言乱语,举止失常,船舱內,还有杨公公一眾乾儿子在內,可做证。”
“刚出金陵的的时候,”
陈辉眯起眼,想到换船的事,
“具体是什么地方,还有为何换船了?”
“公公,是在金陵北上渡口,有一处城隍庙的地方,卑职和杨公公用膳过后,杨公公有些疯了之后,忽然喊道,厉鬼索命,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水匪快船,四下袭击楼船,卑职手下的人死了不少,正好第二日的时候,有商船路过,卑职就想了瞒天过海之计策,秘密护送杨公公坐商船回京,没想到在京城西郊码头,也有人守著,”
回了话,寧凯也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於,他已经猜到,这些江湖客,是王爷派来的,只为了杀杨驰,但为何要杀,他却不知道,毕竟有人给他带话的,应该就是王府上的人,
“厉鬼索命?水匪袭船,”
陈辉冷笑一声,哪有这么蹊蹺的事,必然是早有准备,
“编的倒是像那么回事,杂家觉得奇怪,好好一人,说疯了就疯了,並且,水匪袭击楼船,若说没有准备,谁也不信。”
“是,公公,卑职也觉得有些蹊蹺,”
寧凯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些话说出来,
“但杨公公毕竟身份特殊,卑职也不敢多问,一路上只能小心看护,想把杨公公,儘快送进京城。”
“小心看护!”
陈辉猛然坐起身,用力一拍桌子,
“杂家倒是看你,和有些人串通一气,故意隱瞒实情!”
“公公明察啊,”
寧凯嚇得赶紧跪在地上,不断叩首,情急之间,想起码头那些人,立刻开了口,
“公公,卑职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点虚言,绝不会隱瞒,但这一回,卑职察觉,蹊蹺就蹊蹺在西郊码头的杀手,这些人,全都是用刀和暗器的好手,卑职与之交手,发现此人的路数,像是西凉大派玄阴门的武功,还有些人,看样子却是像北派金刀门的独门暗器,卑职若有半点虚言,甘愿受罚。”
怎么说,他都是江南留守衙门的好手,见过眾多门派的招式,这一点,绝不会错的,
陈辉沉默不语,盯著他看了好久,突然站起来,在几人面前来回踱步,西凉玄阴门,那可是宫家的势力,金刀门则是忠顺王府上客卿,怎么会是这些人呢,
“杂家再问你,一路上,杨驰可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寧凯低头片刻,这一路,真的没有什么人接触他啊,除了那几个乾儿子,
“回公公,一路上杨公公除了进食休息,只有他的那些乾儿子在身边伺候,一路上也不说话,餵饭就吃,餵水就喝,便溺,都是失了禁,全都拉在身上,”
“哼,可见是故意为之,装疯卖傻,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陈辉顿感有些头疼,皇上已经见过杨驰,说他疯了,他就疯了,这个人,已经不能再做文章,除非这个疯病好了,但一想到老祖宗那边盯著的人,怕是不能去试探,所以,最后的机会,还是在刑部审案,可那地方,不是他一言堂主审啊,
再看眼前的人,额头血色一片,嘆口气,
“行了,起来吧,杂家也不是不讲人情,可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就算你真的有证据,也查不下去,此事你先回去待著,等江南的案子落幕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也算是留了情面,寧凯闻言,激动地跪地叩首,
“卑职谢过陈公公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