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杂家也想过,可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是徐长文对手,能说得过的不开口,说不过的,开口也无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太上皇和皇上都需要一个体面,你我乃是宦官出身,不为主子分忧,那要我们何用。”
陈辉面有忧虑神色,说的这些,不光是说给他们听得,还是说给自己的听得,想到天牢內的徐长文,又道;
“先去宫里回话,等夜里,你我二人,再去劝一劝徐长文,明月清风,是真杀还是假杀,不在外,在內啊。”
陈公公昨夜召集人来分析,可人一多,说什么的都有,老祖宗那边,还有夏总管那边,想问而不敢问。
“陈公公,不管真杀还是假杀,司礼监定下的罪,必然是要杀的,东西杂家抱著,一同去吧。”
马飞虽然担忧,可入了司礼监以后,有些事就算明知迈不过去,也要走的。
“好,一同过去。”
就这样,隨著陈公公一群人,离开以后,刑部大堂,一人不留。
只有院外的一个小吏,急匆匆跑回后院偏殿,入了暖阁之內,单膝跪下,
“宋阁老,前院百官,还有几位主审官,已经全走了。”
“嗯,起来吧。”
一声沙哑声音响起,刑部尚书宋振,挪了下身子,苍白的面容,带著一丝庆幸在里面,好歹是那一日晕了过去,要不然,今个这个场面,他又该如何应付。
“是,阁老,”
小吏起身,赶紧走过来搀扶,並给阁老添满一碗茶水。
“常侍郎今日在朝堂上可说了话?”
想起常佐替他顶了主审位子,也不知能不能顶的住,小吏微微躬身,不敢怠慢;
“回阁老的话,今日大堂上,司礼监的陈公公一人独战六部侍郎,若不是大公子打了圆场,除了户部侍郎沈大人以外,其余人都被陈公公压制。”
“哼,那是自然,说明司礼监是有备而来,怎会隨意退让,六部侍郎虽然有才情,但对付这些藏的深的人,还差一些呢,对了,司礼监那边,给徐长文定的什么罪?”
想到重要的事,既然百官不愿意定罪,宫里面太上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只有用司礼监的人去强行定罪,小吏听了,满脸惊讶;
“阁老,您真是料事如神,今日百官几乎和司礼监的人撕破脸面,可最后,陈公公硬是给户部主事徐东,定了朋党,流放三千里,而后以妄议君父,行大逆之言,给徐长文定了斩立决,那位徐主事怕是没几日可活了。”
说到最后,竟然有一些惋惜之意,就连宋振,拿起茶碗的手,都悬在半空之中,真的给定了死罪,那为何百官和洛云侯不阻拦呢,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哦,其他几位主审官,没有阻止动作?”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小吏摇摇头,也有些疑惑不解,
“回阁老,殿內百官却没有阻止,下官也有些奇怪,百官態度前后不一,实在是怪异。”
“哼,哪里是怪,无非是用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就看宫里太上皇如何批奏了,或者皇上那边。”
想到武皇这些日子的用意,心中一个激灵,不会是陛下想
刑部衙门外,
隨著百官离去,门口停罢的马车轿子,也隨之减少许多,张瑾瑜略有些气闷的站在马车边上,对著大公子拱了拱手,
“李兄,你给个实诚话,依著今日定罪,徐长文那边,真的可以保命。”
久久不曾离去,张瑾瑜心中还是担心,索性要问个明白,大公子李潮生停下脚步,微微拱手,摇头又点头,
“侯爷问的,也是我等想要知道的,不过从宫里面这几日传出的消息,保下徐长文性命,应该无碍,但这个官还能不能做,就不一定了。”
君臣之道,乃是圣人的学问,天下间少有的直臣,谁能喜欢,
“唉,保下性命就好,无非是不再入官场,实在不成,给他一个抄书的伙计,好好过日子,总比在官场送了性命要强。”
张瑾瑜不在意这些,等出来后,再想做官,不如去关外,若是想做一个富家翁,等和冯家结了亲,以冯家的底蕴,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好,今日审完定罪之后,宫里必然会传来消息,侯爷等著入宫便是,不著急。”
大公子面带微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徐长文这般有才能清廉的贤臣,就算朝廷不用,关外能不用,但嘴上说的,却没有这些。
“好,那就承李兄吉言,请。”
张瑾瑜拱手大步离去,一个跨步,就回了马车內,
“寧边,去冯家一趟。”
“是,侯爷。”
隨著车队的离开,刑部大堂衙门外,立刻变得冷冷清清。
只有那京城各处坊市,依旧是人潮涌动,歌舞昇平繁华的样子,靠近东市的寧荣街,现在也成许多小商小贩的聚集地,不少贾家族人,靠著寧荣二府修园子的热闹,那些被僱佣的人,不少人就是到他们这摊位上,吃上几口零嘴,一来二去,门口的热闹,是越来越多,甚至於此地,还吸引著市坊里做生意的人,来此寻上南边几个房子,租下来打通墙壁,改了铺子一用。
荣国府內,
王熙凤带著平儿,招呼几个小廝,端著食盒匆匆进了荣庆堂,刚入了內,就瞧见屋里已经坐满了不少人,三春丫头,並著史湘云,还有宝玉围坐一块,吃著零嘴,也不知討论些什么,笑声不断。
主屋的炕上,贾母上了炕,盘腿而坐,西边站立著几个婆子,在那扇著扇子,带起来屋內一股凉爽之意,就连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也各自带著丫鬟留在屋內,陪著话。
“哎呀!原来人都在老祖宗这里,我刚才还在前头说来著,把三春丫头请过来,陪著老祖宗说些话呢。”
撩开帘子后,王熙凤穿著一身杏黄色的罗裙,叉著腰就走了进来,步子迈的大,脚步声就重了许多,引得屋里人目光全看了过来,贾母闻言一笑,道;
“你个猢猻,来就来,分得说一些討打的话,快进来。”
话音还未落下,探春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学了一句,
“哎呀,你个猢猻,来就来,分得说一些討打的话,快进来。”
学的惟妙惟肖,这一下,可把老太太乐的,眼角含了泪水,王熙凤杏眉一挑,立刻冲了过去,伸手就过去逮著探春闹起了,
“好啊,连我都敢打趣了,”
隨著一阵吵闹声,贾宝玉顿时心情大好,昨日那种疲惫的神色一扫而空,
“二嫂子何必这样欺负人,是二嫂子来的有些晚了,不知平儿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吃的。”
话题一转,探春笑的一脸涨红,起手挡著二嫂子的双手,伸头看了过去,果真进到平儿手里提著两个食盒。
“行了,饶你一次,说来也巧,平儿带著人出府,去买江南来的锦布,恰好东市姚记商號,做出来新的糕点,叫什么江南烟雨,平儿瞅著稀罕,就给买上几包,送来给老祖宗尝一尝。”
砖头看向平儿,使了眼色,平儿会意,把食盒分给身后的丫鬟,就此给老太太他们端上了桌,刚打开就问道一股清香,贾母稀罕一句;
“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