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诚然，寂空的话并不中听，但却是实话。

一千三百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沐晚晚的眼中带着疑惑和迷茫：“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布局？”

他们想要的是平定除人族以外的四族之乱，而她想要的是自己的角色活下来。明明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却在某一瞬间殊途同归。

槐树精脸上的褶皱在某一刻都变得僵硬，可转瞬之后便笑了起来：“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和鬼城中的在所有人都不会忤逆，因为她已经做得足够多。”

寂空还未开口，老树突然道：“这世间有什么人是生来为鬼的呢？他嘴里口口声声是一千五百年前得六族混战，可世间本来是没有鬼族的。”

身形健硕，体格硬朗，带着面上的褶皱缓缓开口：“你们出不去的，离欢的术法，在鬼城无人能解。”

沐晚晚声音急切：“可你那时候在梵罗河，灵力消耗就极大。为什么非要这时候探查，就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命吗？成了仙是就为了让你这么耗费灵源吗？”

“他缘何屠城？”只能愣愣开口问道。

沐晚晚听槐树精说完，一时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寂空难得一噎，可转瞬之间的急切就将他的思绪冲散。

那槐树精一笑：“我可以，但我不会这么做，不管离欢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去破坏。”

寂空缓缓开口，沐晚晚隐约听出了些咬牙切齿：“她这是忤逆天道！”

“容百川明明说，那间楼开下去了。”

“因为他需要吸收死人的死气，炼化过后便能助他增长修为。”

寂空没有说话，转头便又开始用灵力探查起来。

“你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寂空微微一笑：“我刚才用灵力查探了四周，非但没有探查出什么，还被江深渊吸去了近六成的灵力。”

“她想要救出归魂将军，将这世道重新洗牌，让鬼城众人得以留存，得以轮回。”沐晚晚喃喃。

沐晚晚看着他，慢慢将剑转了方向：“你也不行？”

“她道行不够。”随着苍老的谓叹而来的是一道绿色的灵光。

昆仑山下冰封着上古的妖族和魔族，借着那一百年，腐蚀层层坚冰，破开了冲向人间的道路。而这时，因为昆仑寒玉髓的消失，灵脉枯竭，地火盛行，天下大旱。

“可是，太冒险了，此举成功，就算是归魂将军能帮鬼城众鬼完成夙愿，此后大陆上必定也是哀号遍野，这不是将一千三百年前的人间再次搬了出来吗？不能如此，不能如此，不能如此。”

沐晚晚握茫茫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就连声音里有满是颤抖。

一千三百年前的是这片大陆上的人鬼妖魔，可如今，不仅是他们了。

还有她的角色，还有她呕心沥血想出来的角色。

哪怕只是不曾提到名字的普通人，也是她的小世界里，活生生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