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没说话，想了许久才道：“我想帮他立块碑。”

于是她的声音也缓了下来，甚至还带着些对什么的怀念：“它叫茫茫，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茫茫。”

到半山腰，沐晚晚找了个能看到整个古丽城的地方，堆了个小土包。将手中的木板削成合适大小之后，写了几个字。

沐晚晚转头看着凤远闲适的样子：“你不是知道吗？”

苏护不明所以，开口接话：“我觉得茫茫没什么不好。对了，离开前我还想去一趟望舒客栈，他们老板老家是蓬山的，我想拿几串他们店里的辣椒，到时候给我家厨子带回去。毕竟我阿娘是蓬山那边的，最喜欢辣椒啦！到时候，让厨子多用这辣椒给她做几个菜。”

沐晚晚看了看茫茫，笑着开口：“大家都知道它在我手里，我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既然是我的剑，拿出来用用，又有何妨呢？况且，它现在已经不叫湮世了。”沐晚晚声音低了下来，脑海里不禁想到当初取茫茫时看到的幻境，那个人那么悲伤。

行了半日之后，众人在古丽城里停了下来。

“前两日刚下了雨，山上路滑，姑娘当心。”

萧风语沉吟片刻：“要修改剑的名字可不容易，不知道是哪位，竟然能够让上古邪剑改这么儿女情长的名字。”

怀玉接口：“不知道没关系，我们带回去放在家里，到时候他们万一回去了，不还能带走吗？”

沐晚晚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猜对了。”

而后将没用完的木料扔回了乾坤袋里，朝着刚立的碑鞠了一躬。

沐晚晚看着苏护的背影，心里有了另一番盘算。

开门的女人似是有些眼盲，沐晚晚缓缓开口：“姑娘，敢问能否借你一方木头？”

凤远看着沐晚晚做完这一切，淡淡开口：“然后要干什么？”

看着茶楼前络绎不绝的宾客，沐晚晚缓缓开口：“你说容百川拿了那么多魂魄做了执念珠，还撕下魂灵传信，下辈子会不会成个傻子啊？”

沐晚晚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但凤远只是笑笑：“那便走吧。”

“萧师兄，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一会等苏护回来，你们先走不用等我，我会赶上你们的。”

沐晚晚侧身进去，在柴堆里拿了一块大小适中的木头。看着院子里很多柴没有劈，沐晚晚抬手一个起落。

“就在这里吧，他应该会喜欢。”说罢顺手敲开了附近人家的门。

符怀英回头看了看，想了想道：“那便顺路去一趟古丽城吧。”

沐晚晚想了想那个月夜下的人，缓缓开口：“儿女情长这四个字单拎出来一说，便无端让人觉得儿戏，不堪。可同为人的情欲，各种感情之间，分什么三六九等呢。我觉得茫茫很好，至少能证明，有人曾那么真切地喜欢过一个人。”

凤远转头看了一眼沐晚晚，而后不动声色地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沐晚晚顺着容百川画里的行进路线了拐了许久才勉强找到了一处和画中景色相像的地方。

沐晚晚一愣，再开口时，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鬼王她，已经烟消云散了。”顿了顿，沐晚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着沐晚晚拽着凤远的袖子：“你要和我去来的那片沙漠里找找，我有一个特殊的想法，到时候可能要辛苦你了。”

凤远一笑：“你知道就好，走吧，去洒水巷。”

沐晚晚看着凤远，歪头笑道：“去什么洒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