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无心

许是察觉到沐晚晚情绪低落，凤远猛地回身，揉了揉沐晚晚的头：“怎么了？”

沐晚晚抬头一笑，而后轻轻道:“只是觉得偶尔这么骗一骗神灵也挺好的。”

知道是欺骗神明，所以不被保佑也没关系。

若是真的实心实意，没有被保佑，那该多难过啊。

不知怎么的, 入了秋之后便经常下雨，这不才晴了几天的天气又毛起了雨点。

“走吧，下雨了。”

沐晚晚点了点头，便和凤远走开了。

为了月老节准备的灯火渐渐熄灭在雨点之中，沐晚晚借着最后一缕光亮回头，看了看月老树上高高挂起的彩绳。

其实看得并不真切, 只能隐约看见彩绳挽起的形状, 但是沐晚晚还是在想——

如果真的有神能看到就好了。

凤远猝不及防听到了沐晚晚这句话，而后转过身来，笑了笑：“也不是很难过，毕竟重复那么多次的人生，闭着眼也能过完。最初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难过绝望，甚至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是经历的多了，便能随和的经历每一件事情，并且还会觉得这么小儿科的原因，怎么会导致我变成最后那样？”

可那一桩桩一件件，从来没有实现过。

“那他们消失了，会去哪里？”

于是她再也不信神佛。

说起来他们便是修仙的，有朝一日说不定也能在天上看着凡人的愿望。本来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可沐晚晚还是想要作为一个凡人，最后祈求一次。

沐晚晚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

凤远笑了笑：“他们两位应该已经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所以消失了。”

可这一次，她想要再相信一次。

“走吧。”沐晚晚笑着开口。

凤远便伸出手来。

沐晚晚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是现在她更关心的是，

两人在雨夜中缓缓走着，走着走着就只剩下一个光点，而后再也不见半分光芒。

她从前很贪，贪图亲情，贪图友情，贪图爱情，也时常会望着高天，默默祈求。

再加上风远刚才那席话，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其实已经点明了一件她之前就有所猜测的事。

那时候的她总是在想，如果有那么一次，她也被天道眷顾该多好。

偌大的一块地方，只有一旁有块不大空地，那里伫立着编织整齐的篱笆。

沐晚晚缓缓闭眼，而后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足够她推翻自己以前所有的结论，为他疯狂一场。

凤远低头，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念妖的妖力强大，说起来我也并没能走多远。那时候在卞安城的斑鸠山，躲了七天七夜，之后才御剑去了木岭县。不过灵力都用来抵御念妖了，到了木岭县，也没走多远，找了个客栈就住了进去。”

甚至之于他们，她们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可那已经足够了，足够她们为此交托性命。

窗外的景色俨然与往日不同，比人更高的枯草，已经倾倒的篱笆，倒塌的房屋之上，还有着刚蹦出来的指甲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