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她还笑得出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举着枪轮流对准他们每个人。

“我怎么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在骗我？”她用枪管撞击他的手，说，“我要等他来。我不会相信你说的。”

这时候门外响起射击馆教练的声音，周京墨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闻堇年。

“你在骗我。”她轻声说。

“穷人是不是猪狗比猴子还好玩？他们会说人话但没有人权，多好的一批货物对不对？”

“把人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变成你的宠物，是不是特别好玩？”

云姝没想到宁斯云会送上来一把这样的利器，愣神的片刻里大脑快速思考着能利用的地方。

两个骗子她只恨一个，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相信另一个也是骗子的事实，她喜欢上周京墨了，可能也愿意原谅周京墨，她在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中，已经被周京墨调教成了全心依赖他的金丝雀。

宁斯云语气阴狠，凑近她，一句句击破她的幻想：“我也说了，他一直在骗你。游戏的事他一清二楚，你们通关的监控都在他那里。也是因为要帮我瞒着这件事，他才把你当交换品要到了身边，让你变成他一个人的监控玩具。你还相信他什么？对你的有求必应，对你的甜言蜜语？来，听听这个——”

一桩桩一件件，连带着那天晚上和顾行则爆发争吵的崩溃一起，如同沉积已久的泥沙，随着汹涌的泄洪从心口冲出来，再也控制不住。

情绪都快到崩溃边缘，却还要固执地等着周京墨来，想要亲口问上一句。

“…我以为你……起码是有点感兴趣…”

“怪不得你们说我没资格，怪不得可以随便主宰我的自由我的自尊，怪不得不让我出门……”

“我们都在骗你，你却还要相信他？为什么？”宁斯云脸色不好看。

云姝推开了宁斯云，但却没向他走近，只憎恨地看着他。

“…那也别送去云台路…她要是知道了……”

云姝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压住心里的翻涌的情绪，极力忍耐着等待周京墨的到来。

他把手机拿出来，播放了一段录音。

“…身边有了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呢？你以为她是我的谁？为什么不能放在云台路？”

“他不会骗你？他一直在骗你。”

“你他妈闭嘴！”她把枪指着周京墨的头，通红的眼眶死死瞪着他，眼里只剩厌恨。

“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可笑？我们在海岛上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举着酒杯欢呼？”

“你们把我当货物一样！我原本有自由的人生，一辈子有很多选择！我不求富贵，只想待在那个偏远地方，能随时回去看看我爸妈的墓！我只是想去县城里赚点钱支撑自己活下去……你们为什么要选中我当这个货物？”

“云姝，先把枪放下，其他的事……”

“砰！”

云姝转开手开了枪，子弹打中宁斯云的大腿，宁思瑜吓得惊声尖叫，其他人也被震在原地不敢动。

“这件事我很早就想做了。”她很轻很轻地说话，没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