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地细数齐潇潇各种厚脸皮行为,虽然徐徐道来,但云苓还真是一点埋怨都没有,她俩的感情胜似亲姐妹一般,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
齐潇潇突然变了个模样,右手翘起个兰指,轻轻置于鼻前遮面,幽幽声音传到耳边,语气里满是委屈。
她是一点都不信对方的说辞,两人的成长历程大差不差,基本都是顺风顺水地过来,这小姑娘哪来那么多历尽沧桑的心得感悟?
云苓就知道这顿饭不是白来的,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毛病,时不时就跟换张脸皮似的成日唱大戏,演的还都是受欺负小媳妇儿戏码。
她的眼神揶揄犀利,齐潇潇被盯得起鸡皮疙瘩,连忙否认:“没!没有谁啊,我要是有苗头,第一时间跟你说,让你给我把把关!”
云苓戏谑反问:“年纪轻轻,阅历不浅呗?”
云苓心累叹息:“行了,别跟我在这演了。从咱们认识开始,我家就跟你家似的,我的床你随便就躺上去睡,厨房也任你进,之前蹬鼻子上脸还要我特地去买你点的那几样菜,当时你怎么不给我演这出呢?”
这年头不结婚,即使家里不施加压力,街道妇联也会来天天上门进行思想工作,工作单位同样耳提面命地变相催促。
“不是吧!以前咱俩各玩各的也就算了,如今久别重逢刚见面,你就把我这个客人扔在一边自己学习去,好意思嘛?”
齐潇潇背过去拍打嘴巴,差点泄露了秘密。她的这些事儿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这个世界里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云苓边吃便调侃她:“你真应该上舞台而不是蹲灶台,真是浪费了你的好天赋。”
如果系统此时在的话,一定会立刻指出这种行为其实本质上属于“戏精”加“绿茶”。
她原意是打趣,没想齐潇潇倒意味深长地陈述:“我这都是千锤百炼磨出来的天赋,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我都见过了,到头来还是简简单单靠手艺的厨子适合我……”
仔细观察后,她疑惑道:“欸?不对啊,这不是你的字迹!”
云苓带她去卧室里待着,正要在书桌前坐下时,手里的书本突然被抽走。
汤饺已逐渐转温,正是适口的温度,再搁一会儿就坨了。
齐潇潇拎起书,读出封面书名:“生物……材料概论?你学医的看这个干嘛?”
但齐潇潇沉浸在皮薄肉多的汤饺中,没空再解答云苓的疑问。
齐潇潇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仿佛大橘猫饱餐一顿后懒懒伸腰,她实在不想现在立马起来刷碗,但也不能让云苓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干活。
她们已经快十八了,云苓也懒得纠正她翘着二郎腿的混混坐姿,自觉地站起来收拾碗筷。
云苓只当她在胡说,漫不经心地陪着她玩,随意应和:“行啊,那我算是沾光了,毕竟你们齐家菜可是声名远扬的。”
“行了行了,你还病着呢,少碰凉水,一会儿我去洗。”
齐潇潇喝完最后一口饺子汤,满足喟叹:“还得是原汤化原食,爽——”
“但这字还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齐潇潇苦思冥想,终于从记忆深处挖掘到了一星半点的信息,“啧,这个好像是季清云的字吧?”
云苓把书和纸取了回来,压紧白纸上的折痕,塞进固定的书页中,板板正正地放置在抽屉里。
“是啊,怎么了?”
她坦坦荡荡承认,倒是让齐潇潇不知作何反应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季清云终生未娶,跟云苓应该没什么感情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