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自家贤婿,这就真是原则性的问题了,答不好,杜老爹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爸,用不着试探我的,王前进南下,就一定是南下吗?
在我看来,中医就是大局。
中医推动的中药材出口,以及我们谋划的中成药出口,每年创汇的额度,都是之前的数倍吧?
中医对乡间的一些疑难杂症,也有很好的疗效。
除了感冒、发烧、拉肚子之外,其他病症,西医的治疗费用不菲。
如今农村的人口,即便有医保,也承担不起这种费用的。
自打赤脚医生下乡,各地的医疗资金节余,是不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这个是可以直接统计的,下面也会上报。
之前我让您统计一下下面这几年的人均寿命。
其实不用统计,直接看民政那边,农村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死亡数量,就会有很直观的数据。
西医想要建成惠及八亿农民的医疗体系,十年怕是不够吧?
没有以中医为主的赤脚医生群体,这十年时间怎么过渡?
中药材的采收、种植、加工,可以惠及的人数更多。
以小手工增加收入,以赤脚医生维持医疗,这样的大局难道不是大局?
经济、技术,与现在的农村何干?
之前说的老爷部门,不就是把农村跟城市划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吗?
咱们的工农业剪刀差,需要平衡一下,小手工业,以及随之而起的乡镇集体经济,就是平衡的手段。
而中医穿插期间,也能起到纽带的作用。
爸,这些还不够吗?
爸,还有一点我要说明,如咱们爷俩之前说的一样。
骄阳的资本,必须我先用,我用不上,其他产业一分也不要用。
强行干预,这会阻断骄阳那边对技术的搜集速度。”
争执加摊牌,李胜利的话让杜老爹有些无言以对。
他这才深深感受到,资本跟资源,都被别人捏住,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以前是嘴上说、耳朵听,感受终是不深刻的,如今贤婿将这种深刻明明白白的放在了他的眼前。
这种感觉也真是令人气闷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许多事,总要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既然你能在中医界有一定的话语权,为什么不能多忍让一下?”
虽说自家贤婿占据了道理,但现在也是杜老爹等人实现主张的时候。
还是那句话,中医只是大局的一角,即便李胜利钩挂的再多,也不会成为大局的。
“爸,中医的忍让,自二八年始,自五八年结束。
三十年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团结中医,这说明忍让是没用的。
局面都是打出来的,不是让出来的。
这点您比我更清楚,既然下面有了小五百万赤脚医生托底,城里有没有中医,对我们而言就无所谓了。
五百万人,出半成的人材,就比现在的一线中医师好用。
中医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所以我以为,一步也不能退。
以后的中医,不仅会拒诊,而且有人逼来的时候,我们也会反制。
无非真正需要看重的人,有赤脚医生们维护。
只是爸,我现在面对的这一节,可能您不久之后也会面对。
城市还是农村,总要选一个的。
我有反制手段,就是中医有了反制手段。
您有吗?
您的小手工业有吗?”
听着贤婿所说,杜老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按照贤婿的思路想了一下,杜老爹的脸色就格外难看了。
如今时节,没有贤婿跟女儿的帮助,他也真是一点反制手段也没有的。
杜丁王谢,在宦途还有点影响力,真的对上大局,不过蚍蜉撼树而已。
“呵……
胜利啊!
我若面对该如何破局?”
涉及到了自己的主张,杜老爹这边,也就把什么老苗、老吕撇在了一边。
他可不想几年努力,只是竹篮打水。
看着面色冷峻的师爷兼贤婿,杜老爹的脸上也浮现了无奈的苦笑。
横推八方,终还是不如剑走偏锋。
想着当年在办公室,领导直言不喜欢自家贤婿,恐怕当时的领导,早就洞明了贤婿手段,不点出来,只是贤婿一心为公罢了。
只是这样的人,不为公了转头为私,也真是很可怕的。
“自然还是老话,交朋友打敌人喽。
有人可以无人可制,但事不能一言而决。
钮璧坚那边的技术梗概,也要递上去了。
科学大会之上,必然会点出科技是破局之点。
这也是许多人想要看到的,即便是无人可制,也得被人裹挟的。
点出科技之后,无非遍观世界而已,睁眼看世界,可是清末林公之言,有些时候,事是何其相似啊?
是引、是买还是自己去拿,那份梗概有了,出去看了世界,结果也就有了。
自己拿不用求人也不用钱,至于那些个居心叵测的,有那份梗概堵着,无路可走的。
以史为鉴,既可以知得失,也可以知人心的。
自古人心最难测。”
看着有些明显指桑骂槐的贤婿,杜老爹还能做什么?
只能无奈苦笑了。
想着面对自家威压,一点点拿出底牌,教自己应对以后局面的好贤婿。
杜老爹这边也有点恨上苗显了,他若不点李胜利衣着,老杜这边也不会多心。
贤婿一句自古人心最难测,怕说的就是老苗对他这个瞎眼丈人的提点了。
争执之后,杜老爹也明白了,贤婿是好贤婿,至于其他人,都是居心叵测之辈。
看来就该如贤婿说的一样,不去参加科学大会,让老苗那边挂在半空晾着。
想着贤婿口中的裹挟二字,杜老爹这边也不由的起了好奇,想看看要裹挟自家那位亲家的都是什么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