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义父好计谋!”
阿木郎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中秋节那晚,他派人暗中救走了牢里的阿麻黑,然后故意误导贾环和段永,那愚蠢的太监果然上当了,派了楚胜率骑连夜追截亦卜失里,而亦卜失里这倒霉蛋脾气火爆,当晚又喝醉了酒,果真与晋军发生了火拼,最终导致全族被晋军所屠。
正所谓兔死狐悲,不管亦卜失里是否是救走阿麻黑的內奸,晋军屠族的举动,尤其连妇孺都不放过的行径,自然引起了哈密本地人的反感和警惕,如此一来,贾环就算建再多的学堂也没用了。
从目前来看,阿木郎这条计谋完成得十分漂亮,效果也是相当明显。没有获得本地民心的支持,相信晋军在哈密待不长久,迟早灰溜溜地走人,所以阿木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有点得意。
不过,阿木郎行事谨慎,並没有因此而大意,自从救走了阿麻黑后,便断绝了与阿麻黑的联繫,甚至阿麻黑本人也不知救自己的人是谁。
这时,只听陕巴又道:“义父既然知道贾环不怀好意,根本不会把哈密还给咱们,何不联合阿麻黑干掉他?”
阿木郎摇头道:“陕巴,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说贾环是一只猛虎,那么阿麻黑就是一头贪婪的恶狼,猛虎通常只吃肉,猎物终究能剩下一堆骨头,而贪婪的恶狼却会把猎物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虚偽的晋国人虽然想吞併哈密,但还会顾及面子,不会做得太过份,只要咱们顺从,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是阿麻黑不同,他才不管什么礼仪脸面,他只会一口把咱们吞得骨头都不剩。”
陕巴点头道:“孩儿明白了,不过这次咱们救了阿麻黑,阿麻黑就算战胜晋国人,占领哈密,应该也会饶过咱们性命吧?”
阿木郎点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留一条后路,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希望晋国人能胜出,他们是外人,註定待不长久的,哈密终究会回到咱们手中。”
阿木郎说著伸手按在陕巴的肩头,语重深长地道:“陕巴,为父老了,没有几年可活了,將来只有靠你辅助阿依娜郡主,她是女人,將来即便作了哈密女王也离不开男人的帮助,你明白吗?”
陕巴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和激动,点头道:“孩儿明白,陕巴会用性命来守护阿依娜郡主的。”
阿木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阿依娜今天应该在家里,你去找她骑马射猎吧,这丫头近日迷上了吹簫和诗词,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我教他汉文是要她学习治理国家的本领的,不是学汉人的庸俗风雅,看来以后得限制她跟那些汉人女子交往才行了。”
“好的,孩儿这就去找阿依娜郡主出城打猎。”陕巴说著便兴冲冲地离开了。
且说陕巴来到阿依娜的住处,发现后者竟然真的在练习毛笔字,抄写一部叫《杜工部诗集》的书籍。
陕巴的心不禁一沉,问道:“阿依娜,你在做什么?”
阿依娜正抄写得入神,这才发现陕巴的到来,连忙搁下笔笑道:“陕巴,我在学写汉字,你看我写得怎样?”
阿依娜这手字虽然不漂亮,但还算工整,不过陕巴才没心思看这个,摇头道:“阿依娜,义父说汉人的诗词歌赋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学来作甚?走,跟我出城打猎去,有这功夫不如练习一下骑射的本领。”
陕巴比阿依娜大五六岁,两人从小在一起玩耍,感情跟兄妹一样,平时都是直呼对方名字的,没有尊卑隔阂。
阿依娜摇头道:“今天不行,我约了林姐姐和薛姐姐学吹簫呢。”
陕巴有点不悦地道:“那贾环办学堂就是想同化咱们的族人,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去,学汉人这些劳什么子有什么用?”
阿依娜没好气地道:“汉人也有很多好的方面,要不然汉人的国家能这么强大?咱们连制瓷、冶铁都不会,难道不应该向人家学习吗?”
陕巴皱眉道:“阿依娜,我是担心你的想法以后会变得跟汉人一样。”
阿依娜笑道:“汉人有句古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別人好的地方咱学过来自用,有什么不好?放心吧,不管怎么变,我的心都会始终向著自己的国家。”
陕巴无奈地道:“罢了,我说不过你,但是甸子上的雪莲开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明天吧,今天真的不行!”阿依娜拒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