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代价吗？”

“和死的力量不同，生的力量，本来就需要无数人一起为之努力。”

确实如他所言，破坏远比建设容易，老人等于一开盘就接了一个必输的赌局。

老人回过头，呵呵笑道：“两千年来，其实我有时候也会后悔。”

整个世界，有资格对这片蓝天说出“怀念”两个字的人，大概也只有他和老人了吧？

“说是最高领导人，但其实这次来，也是在我万分坚持的情况下才能达成……”

“说实话……这样的社会，是不对的。”

他转动椅子，来到窗户旁边道：“不过，还好我来了。”

“除非……他亲手把我给杀了，不然的话。”

“每一个人……几乎从出生开始，就必须具备着时刻为人类牺牲的决心。”

呵呵笑道：“真……怀念啊……”

“而当我把种子分发出去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

“种子不断生根发芽，力量也不断茁壮成长。”

“我的这股力量虽然同样来自于……还是说世界意志吧。”

老人默默看着窗外的蓝天，轻轻推开窗户，呼吸着带着树果香甜的空气。

苏白的手无意识地伏魔着美洛耶塔和蒂安希的小脑袋，怔怔出神。

蒂安希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虽然听得不是很懂。

苏白重重吐了口气，看着老人干枯的身体道：“世界意志的力量让你拥有近乎不老不死的生命，但是失去了力量，你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日渐干枯？”

老人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选用了世界意志这个词。

“美洛美洛！”

他指了指自己近乎骨头架子的身体道：“我永远都只能用这种状态……活下去。”

很显然，如果真的有世界意志一说，那么这位老人毫无疑问，是对得起万千生灵冥冥之中交托到他身上的希望的！

“老爷爷……好厉害！”

少年之前，填不饱肚子，少年之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死兽和亚兽杀戮，无力回天。

“我们是一体两面的，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想死都死不了……”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而且，最有意思的是，我这副油尽灯枯的身体却对那些畜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未羊才会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也是……绝望的。”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片蓝天了。”

“哪怕我们尽量不让民众知道真实的惨状，也无法改变人类整体处境。”

在最后的时刻，又散去全身力量，甘愿以自身滋养整个人类。

她也是真心有点绷不住了。

“我们就像在黑暗之中，苦苦摸索了两千年的瞎子，看不见一点光亮。”

“而如今……”

老人看着两个朝他加油打气的小可爱，慈祥地笑道：“光……终于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