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朱参谋上线

迷迷糊糊间，朱秀只觉一只温柔的手，拿一块冰凉潮湿的毛巾，擦拭自己的额头、脸颊、脖颈、胸膛.

他舒服的呻吟出声，下意识抓住那只手，紧紧握住。

唔.是一只温柔的大手，有些粗糙，掌心和指节长满老茧。

“玛丽.”朱秀低吟，缓缓睁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呃.眼前之人的模样，和他记忆里的人影不太相符。

张永德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抽回手，将湿毛巾扔他脸上，起身走到桌子旁倒水。

“.原来是张虞候.”朱秀顺势抹了把脸，尬笑两声，坐起身子环顾四周。

这里是东城街道一座民宅房间内。

如果契丹人还不撤军，这片民居迟早也会被拆除，把木石材料用作守城器具。

桌子上亮着油灯，窗外天色漆黑，已是入夜。

史匡威进来，冲他嘿嘿一笑，走到柴荣身旁坐下。

两人共乘一骑，朱秀在后抱紧张永德的虎腰，身子随战马奔跑上下起伏，巅的屁股疼。

他的头上，从头顶到左耳下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狰狞可怖，像蜈蚣一样刻在头皮上。

朱秀忙拦住他：“天色已晚，张虞候还要到哪里去？契丹兵不是撤退了吗？”

很快，狗吠声戛然而止，变声了几声痛苦的哼唧声。

“咋地？”史匡威瞪眼，黑脸不爽，“老子喜欢你小子，才跟你亲近的！”

朱秀这具身子还没长成，只有一米六多点，瘦弱不堪，被史匡威一搂，整个人吃不住力，往他怀里倒。

更糟糕的是，史匡威一张嘴，一股浓烈的大蒜气汹汹袭来，熏得朱秀脸蛋煞白，赶紧扭过头。

朱秀心生一股悲凉感，愈发抱紧张永德。

周围天雄军兵士脸色古怪，努力憋住笑。

朱秀笨拙地抱住马鞍子，两腿一点点往下滑。

如果换做是他，独自流落在混乱的沧州城，只怕他连条野狗都打不死。

“他奶奶的！这个小王八蛋！”

穿行在夜幕下的沧州城，刚跑出街道没多远，大片的废墟映入眼，星星点点的火光聚拢，散布在各处，那些是流民、民夫、伤兵、战士聚集的地方。

朱秀拍拍脑门，一觉睡了三四个时辰，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腹中有些饥饿。

几只野狗将一具刚刚掩埋的尸体刨出，饥饿地撕咬争抢，黑暗中传出激烈的狗吠。

史匡威骂咧，黑脸却是笑了起来，摘下兜鍪摸摸一头斑白的寸发。

史匡威黑脸笑的很诡异，朝朱秀招手：“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过来，老子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朱秀咧嘴，屁颠颠跟上。

朱秀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拱手道：“史节帅抬爱，学生惭愧，无福领受！况且尊卑有别，学生一介白丁，岂敢与史节帅亲近！如此搂抱，也有辱斯文！”

来河北打仗这几个月，顾不上剃头，倒是长成了寸发。

朱秀眼瞳渐渐放大，惊喜行礼：“愿意愿意！学生呃.下吏拜见牙帅！”

不过五代乱世以来，官衔名目驳杂冗多，行军参谋早就烂大街，不值钱，一个小小都虞候，也能封手下文吏当行军参谋。

张永德忙不迭地跳下马，也不管朱秀，飞快跑上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