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朱小郎单鞭赴会

“小官人今日的装扮当真是唔.”

马庆侍奉朱秀更衣，后退几步，上下打量，吭哧半天无法用言语形容。

朱秀拿起羽扇轻挥，另一只手背负身后，迈着八字步在马庆面前走了走。

他头戴青黑色纶巾，身披云纹青边的氅衣，衣袍下摆还绣有两只对称的仙鹤。

只是这仙鹤绣的针脚散乱，全无灵气，说是两只水鸭子还差不多。

手里的羽扇是用鸡毛和鸭毛做的，叫做毛扇更为贴切，还有一股鸡味。

没办法，全县城都找不到一只鹅，马庆逮了好几只大公鸡，才凑足了做一把鸡毛扇的材料。

“潇不潇洒？倜不倜傥？”朱秀迈着八字步，轻摇羽扇，面上挂着微笑。

马庆用力点头：“潇洒！倜傥！主要是小官人本就长的风流俊俏，打扮成什么模样都好看咧！要是小人穿这一身，啧啧，只怕要被人笑话死！”

只是泾州乃边塞之地，多是些武卒大老粗，偶有几个读书人，为了适应风沙和干燥天气，方便出行乘骑，也都改换短褐袴子的装束。

马庆将信塞进衣襟：“昨日关副使来时，小官人为何不亲手交给他？”

戴纶巾、披氅衣、执羽扇的装扮，自汉末两晋以来，便为士人所喜爱，时至今日，在长安、洛阳、开封、江南等地也属于常见的男子装束。

朱秀又嘱咐几句，拉开屋门走出。

史灵雁先是一喜，而后又愤愤道：“我哪有这般野蛮粗鲁？”

朱秀吸吸鼻子，慨然之意不复存在。

朱秀摇头道：“指使褚兴的究竟是不是魏虎，还尚未可知，事关重大，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能让旁人知道，你我在调查魏虎！”

院中，衣甲着身的毕红玉等候多时，见朱秀今日装扮与以往不同，不由多看了几眼。

史灵雁白了他一眼，噘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看这个~”

史灵雁抬起手腕，露出一只银子小铃铛，轻轻摇晃，小铃铛叮叮作响，十分悦耳。

朱秀有些头疼：“不行，我此去是代表你爹跟焦继勋谈判，说不定会有危险，你不能去！”

朱秀不明所以，这一对铃铛常年戴在史灵雁身上，他早就知道了，有何特殊的？

“铃铛上有字，你再仔细看看。”史灵雁笑嘻嘻地道。

朱秀今日穿这一身，好比在穿人字拖、背心大短裤的人群里，混入一个穿西装打领带踩皮鞋，还喷了点古龙水的家伙，骚包的不成样子。

史灵雁笑道：“三年前，焦继勋刚刚调任凤翔节度使，在雍县为老母亲祝寿，爹爹带我亲自去到雍县拜寿。这对小铃铛，是我给焦老夫人磕头时，她亲手给我系上的。

朱秀双手下压，示意安静，解释道：“安定小县，城墙低矮，我军人少，又缺粮，犯不着和焦继勋硬碰硬，他若想进城，大大方方开城门请他进来就是。

朱秀摇晃鸡毛扇，无奈道：“你去也可以，不过凡事必须听我命令，不可冲动任性！就算焦继勋或者薛家的人出言不逊，你也不许发怒动手！”

一个娇俏人影跑进小院，直冲朱秀而来，是史灵雁。

“呵呵，红玉娘子若是喜欢，不妨多看看，无需羞涩。”朱秀故意站在她跟前，摇动鸡毛扇。

朱秀眨巴眼，满脸疑惑：“难道没有？”

史灵雁圆眼怒睁，两根手指飞速且娴熟地在朱秀腰间软肉拧了一把。

只不过个中扮相、气质可就因人而异了，朱秀面貌白净清隽，身形修长笔挺，扮相上没得说，气质方面也拿捏较死。

“哼！不让我去，你也不许去！等爹爹醒来，你自己跟他说！”史灵雁气鼓鼓地张开双臂拦住他。

朱秀不满地瞥他一眼，裴缙胆子还是太小了些，有待磨炼。

马庆脖子一缩，讪讪道：“小人记得拔毛时用沸水烫了好几遍兴许是时间久了，又.又生出跳蚤了”

宋参、裴缙、温泰这些已经算是泾州士人里的讲究人了，大多数时候也都穿一件圆领袍，戴帻巾了事，哪会心思多做装扮。

毕红玉飞速出手往毛扇子一抓，两根手指用力搓捻几下，放到朱秀面前：“有跳蚤。”

史灵雁气呼呼地道：“我要跟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