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要强的人来说, 承认自己做不到无异于凌迟。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做不到。

他那么在意自己的面子，却要当众承认自己做不到，否认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价值。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却要被自己亲手推出去。

而他甚至做不到否认。

因为如果自己承认了，后续肯定会露馅，自己提前承认反而会留下一个好印象, 总比之后被戳穿好。

然而这一切还是让他受不了。

他能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以及小声的议论, 还有不敢置信地反问。

“水天意大师二百多年了都没能做到吗？”

“看来水天意和余拾一还是有差距, 用不了多久, 第一指挥的身份就要换人了。”……

听到这些话，水天意竟然在想，如果余拾一不在就好了。

她为什么要弄出这些东西？让指挥的高度达到不应该出现的高度——

他听着媒体们的惊呼声和噼里啪啦的拍照声，还有那些人不敢置信的眼神。

唯独旁边的余幼清笑了笑。

“毕竟等级不同，实力也会有所差距。”余幼清看似是在帮他解释，可是每说一句话都是在扎他的心。

“……”

水天意不说话。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场外的那些媒体和老师，对他们笑了笑, 站起身来离席。

“我有些不舒服, 去休息一下。”

一个3s级的指挥，哪怕指挥的体能不如单兵可是3s级的指挥身体壮得像头牛，除非出现特殊情况，不然普通的不舒服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所谓的不舒服, 不过是离开的借口。

他本就是嘉宾，主持完开场仪式就可以离开，可是水天意想看到余拾一倒霉, 这才会一直留在这里。

而现在，水天意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

水天意的离席让下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甚至不再掩饰，水天意临走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这些人的讨论声。

“水天意是不是嫉妒了？”

“心眼怎么这么小？”

“帝国有个更强大的4s级指挥是好事。”

*

其实现在的情况很微妙。

三所最有可能拿到第一名的军校生都聚集在这里，而最有威胁的人此时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如果帝国军校的人想要对这两所军校下手……

看着图灵军校的人挡在了九洲军校的前面，帝国军校的人又熄了心思。

在没有余拾一的情况下，这两所军校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若是聚在一起，那情况就变得很棘手了。

更何况，他们帝国军校的指挥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他们缺了主指挥，而图灵军校的主指挥莫图，以及九洲军校的孙尧麟，兰纳多斯都在这里。

打是能打，但是双方都会损失惨重，反而给别的军校做嫁衣。

“现在还有暴风雨，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对上。”楼弃说：“休战到暴风雨停，如何？”

舒颜泽看了一圈帝国军校的人，又小声地和查利商量了一下，这才勉强点头：“行吧。”

还挺勉强。

不过临走的时候，舒颜泽回头问了一句救援队的人：“我们之前击杀的那些记得给我们算分啊！”

救援队：……

“正在统计。”

因为出现了摄像机失灵的情况，虽然他们知道这些都是余拾一杀死的，可后续还需要重新确认一遍。

但是想起水下那些水母，救援队和负责计分的老师们头都大了。

有些水母已经沉了下去，甚至随波逐流地离开，根本没有办法统计具体数字，只能把之前外围的录像一帧一帧地停下，然后一点点核对。

比上一场比赛难核对多了。

但是他们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弄。

“等会儿啊。”舒颜泽突然顿住，侧头听余拾一说了句什么，就跟旁边的单兵说了一下，就见几个单兵竟然扭头又扎进了水里。

“喂！这是干什么？？？”

“没事，下去捞东西了。”舒颜泽解释道，“一会就上来了。”

现在海底已经没那么危险了，下去一趟只是捞东西而已，很快就上来了。

但是他们这架势还是让大家迷茫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之后，这些人抱着一大堆半透明□□弹弹的水母上来了。

“……你们捞这个干什么？”

这种水母都是透明的，不像是那种箱型水母有长长的触手，是圆滚滚的一长条，看起来□□弹弹的。

“小余说这种可以吃。”单兵们说道。

“那我们也去捞一点。”图灵军校的人立刻转头重新扎进了水里。

*

余拾一此时挤在舒颜泽的机甲驾驶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