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臣跟内宫监杨公公商量的是,建三座这样一炉可以炼三十万斤铁水的小炉子,再建两座一炉可炼上百斤铁水的大炉子。这样每天一个炉子炼四炉铁水,五个炉子加一起,一天就可炼铁一千二百万斤左右。”
一个炼铁厂一天就可炼一千二百万斤铁,这让一向喜欢大手笔的嘉靖帝很高兴。但把一边现在主持大明朝廷日常工作的严首辅给吓了一跳。
首辅大人掩藏着自己与王道秋的关系,装着不认识王道秋,冷冷的说道:“少年郎,天子御前回话,可要严谨,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一个炼铁工坊,一天就能炼一千二百万斤铁,这怎么可能?你可知,我大明朝廷一年征收的官铁,也才一千八百万斤。你一个炼铁工坊一天半的产量,就等于我大明朝廷一年的官铁征收量!少年郎,妄言了吧?”
“哈哈哈哈,分宜,你可不要小看了,你面前的这位小小少年郎。分宜,朕给你透个底吧,京城这几个月以来,市面上出现的蜂窝煤,晶莹透亮的硫璃,白云观那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全都是你面前这位小小少年郎,帮着搞出来的。还有刚才朕来之前,礼部呈上来的今科进士名单,你面前的这位小小少年郎,他是第一名会元。而且那份名单朕已经批红,明日就会放榜。”
嘉靖帝以严首辅的家乡,江西分宜来称呼严首辅,以示亲切,并告诉了严首辅,王道秋这几个月以来干的那些“丰功伟业”,以及现在已经是今科会元的事。
这让严首辅听后也是吓了一跳,自己任浙江学政的侄子,为自己提前约定门生,居然约到了这么个妖孽。说真的,虽然王道秋一到北京,就去拜见了他严首辅,把双方的师徒名份给定了下来。
通过双方那仅有一次的交谈,严首辅知道王道秋是个天才,甚至可能就是那个将来,能救他严家的人,可是他是真没想到,王道秋居然会妖孽到懂炼铁,会造硫璃,会制药。精通那么多,这特么还是人吗?
心里震憾着王道秋的才华,严首辅面上还是装着不认识王道秋的样,装模作样的开始说软话道:“那这倒是老朽孤陋寡闻了,会元郎大才啊!”
人严嵩在名份上是自己的老师,他的软话,王道秋自不敢接。于是他忙拱手向严嵩行礼,并送上些给对方面子的话。
王道秋和严嵩两人,正在那儿一人一句客气着呢,嘉靖帝不耐烦了,他打断王道秋和严嵩之间的客气,说道:“行了,行了,王爱卿现在也是会元了,殿试后朕会让王爱卿入翰林院,司值西苑。以后首辅大人和王爱卿有的是机会客套,今天这时间就留给朕吧!对了王爱卿,你这炉子还要多久,才能出铁水啊?”
“呃,回陛下的话,这炉子已经烧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开炉了。”
“噢,还需一个时辰啊!那这一个时辰,爱卿就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钢铁厂的规划吧!”
“是,陛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王道秋就带着嘉靖帝他们,一边参观厂区,一边给嘉靖帝他们介绍,未来这里要建什么,那里要建什么,以及各项工程的作用。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南涧河大坝上,王道秋指着这大坝下的水,对嘉靖帝他们说道:“这坝高六丈左右,我们规划平时蓄水五丈,高过五丈就打开坝两侧山腰上的水渠,向永定河泄洪。而平时两山腰的水渠,在永定河那一侧的水闸是关着的,水渠里的水自山上流下,供工厂生产生活用。”
“还有这坝中间的两个大闸门,它们连通厂区的这两条水渠。厂区内的这两条水渠里,到时会装上皇上说的那种磕头机。皇上你看,这坝上水位规划是五丈,那这样这坝上的水位就比坝下的厂区,要高三丈多,那这大水自坝上倾泄而下的力道,就会是很足的。有了这么的动力,那磕头机自然那头磕的,也会很勤……。”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道秋说到磕头机那头会磕的很勤,想到那副场景,嘉靖帝和陆炳都忍不住,放怀大笑了起来。而严首辅和吕方这时没笑,吕方没笑是因为有严首辅这个朝臣在场,他这个内廷奴才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严首辅没笑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磕头机是什么。
于是不明白磕头机是什么的严首辅,就小声的问王道秋,那磕头机是什么。结果严首辅的这一问,立马把嘉靖帝和陆炳又给逗笑了。然后陆炳就跟严首辅解释,他跟嘉靖帝小的时候出去玩,嘉靖帝看到那水力舂米机,头一上一下的舂米,然后就给这水力舂米机取了个“磕头机”的外号。
等陆炳解释明白这“磕头机”是什么,以及告诉严首辅,王道秋不拿这个“磕头机”舂米,而是拿这磕头机代替铁匠打铁时。
严首辅听后也是恍然大悟,妙啊!这磕头机底下把稻谷换成铸铁,这舂米可不就变成打铁了吗?而且这样打铁,不但比铁匠打铁,力道更足,还能一直持续,不会累。这招太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