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天师府

“你这娃娃……”

老牛鼻子道士张玄陵松开手中的两坛好酒，站起身来，摸索着自己下巴处的白须，绕着李璟走了两圈。

“我儿子失踪了十多年，老道确实忘记他是如何丢失的，不过道爷我方才走了眼，如今看小娃娃你，可真是绝非人间凡品呐……”

不得不说，张玄陵作为天师府的当代天师，自身的本领是极强的。

纵使李璟如今换过一张假面，可张玄陵似乎还是能够看出他的面相来。

听其此言，李璟只是将双手搭在犹有污渍的酒桌上，双眸虚掩，淡然而笑。

“张天师为何对晚辈的问题避而不答，莫非失忆是假，将此执念藏于心底而不敢视是真？”

“晚辈得知，天师府的历代天师，都会一道门绝技，五雷天心决……而当代天师张玄陵，更是将此技练到了化境。十多年前，梁帝朱温欲招揽张玄陵入其手下效力，在被拒绝后，便发兵龙虎山天师府，欲铲除整个天师府一派。”

“而就在张天师与梁国玄冥教的人缠斗之际，通文馆圣主李嗣源，偷偷潜入天师府内，抱走了张天师的独子……张子凡。”

许久之后，张玄陵脸上的发须都被他的一双手揉的乱糟糟的，脸上的双眼，也是一片茫然，但却没有像李璟猜想中的那般直接溜走，而是茫然的摊开手，坐在木制长凳上。

眼前的这个邋遢落魄老道，不知是被李璟的话戳中了心底的回忆，还是对李嗣源这三个字敏感的直觉，脸上的神色，只是痛苦间夹杂着惊恐。

“张天师莫慌，先前晚辈不曾说清楚。在得知张子凡可能会与天师府有些关系后，我一面派人寻找前辈的下落，一面让人去将张子凡从太原请了过来。”

现如今的天师府，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盛况，独留张玄陵的结发妻子，十三省祭酒真人许幻支撑起来。

张玄陵如今不过四十来许，但头发胡须都已经尽白，这会只是怒发冲冠的模样。

按照李璟的见解，张玄陵之所以会失忆，一则是当年受了重伤跌落悬崖的原因，二则就是受了天师府被围攻，儿子被夺走的刺激，才让自己的神智有选择性的封锁起来。

“张天师莫急，晚辈是普天之下少数几人知晓伱儿子现在在哪，是何身份的人。李嗣源野心之辈，就算不是贪图前辈你的五雷天心决，做出此等事情来也是附和此僚的心性。”

看着张玄陵的双眼中，难得的恢复了一抹清明，李璟只是替他倒了一碗酒水，递给他喝。

“小娃娃，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

这就相当于，以毒攻毒之法。

张玄陵瞬间就站了起身，他之所以这般急切想要去太原，就是担心李嗣源将张子凡留在通文馆十数年，让张子凡彻底断绝了和天师府的关系，之后不肯与自己相认。

现在他的意识里，恐怕只有美酒与女色能让他感点兴趣。

张子凡要来和自己相认？

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李璟若是能够成全父子二人，也算是做了一大幸事。

“想必在得知真相后，张子凡会来与前辈相认的……”

见张玄陵这会面色愤然，就欲和自己碰一碗去寻找张子凡，李璟连连哭笑不得的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