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告退，慰灵堂的大门缓缓关闭，屋中的光线变得昏暗。

桓武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千里之外的吴国，让桓易有些愣。

杨羡若是肯狠下心，借着蜀王失踪这个借口，暗中动手脚，自立称雄。而后率军东向，攻灭吴楚，与大梁二分天下。在桓易看来，这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主公的意思是杨羡瞄准的是雍州？”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桓武向前走了两步，将桓易的手拖了起来，“外面都在谣传，自周南一败，我便打算废掉天子，篡位自立。”

也正因为此，桓氏没有了以往的从容。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桓氏与这天下名义上的主人周天子的矛盾，孕育成了暗涌，在某一天会以最为激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主公！”

“主公.”

可他们都是桓武的儿子啊！

这一刻，无论是桓磬还是桓珝，心中都莫名一寒。

本是全黑的头发掺杂了银丝，比直的身体也佝偻了许多，犹如老农一般的脸上沟壑纵横，而唯有那一双眸子，依旧火热，散发着光芒。

无论是桓磬还是桓珝，都发现了桓武的不一样。他的目光渐渐变冷，尤其是看向他们的时候，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般。

“杨羡真的会如此做么？”

“雍州一失，神都必危，我大梁有亡国之患。相比与我们二分天下，杨羡更愿意选择的是吞掉我们。”

“杨羡因小惠而失大利，主公不必忧虑。”

“主公是说侯陶将吴国的十五艘战舰都交给蜀国的事情？”

“桓易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因为桓武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短时间内他已经无法统一天下。

桓武变得苍老，可是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懦弱。相反，这个时候的他比以往更具力量，也更可怕。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不做，别人就愿意相信的。”

“请主公吩咐。”

桓氏一族的心腹大患，梁国的生死之敌在蜀国，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可是经历了上次伐蜀的失败，对于蜀国，桓武已经没有了进攻的力量。

桓易的意思桓武明白。吴楚刚刚大败，正是薄弱的时候。梁军没有能力攻破吴楚两国的水上防线，而这一切对于杨羡却完全不是问题。

而桓易，一向是桓氏一族与夏氏之间的调和者。

“主公可听说，因为蜀王的失踪，蜀国此刻正发生动乱。夏氏是一杆大旗，无论是对于主公还是杨羡，都是一样。”

“便在我设计引诱蔡通和侯深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个可能。可事实上，杨羡要比我想象得狡猾得多，胃口也大得多。”

“臣明白了！”

桓易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一凉。桓武将他支走，怕不知是为了建城。

难道与外界传言一样，桓武真的要篡位自立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