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羊检事前居然没有一点察觉，这说明了什么？他早已经失去了对于鹿府的控制。

“叔父要报仇，可杨慈伯父亡故多年，杨忠大兄也死在了蜀地，这仇这怨与主公没有一点关系。我羊氏本是主公血亲，承蒙主公不弃，我等正要弃暗投明，为族人找一条生路。为消叔父怨气，我等皆可以死，可请叔父切勿伤了主公。”

“好一个两族一家！好一个以和为贵！好一个杨子瞻！”

“万军覆灭，大将损折！”

“有着羊到的帮忙，你能够掌握胡笙的动向。虽然这老小子修为高深，但是你精心设计之下，也未必不能杀了他。可是妖族的黄鸣身在万军之中，你是怎么样取到他的首极的？”

在夜色之中，一动不动，便如石雕一般。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羊检已经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不在乎了，包括这屋中屋外的羊氏族人也是一样。

羊检将目光看向了羊到，厉声质问。

“我没有忘！可死去的终究已经死去了，活着的还要活下去！如今大梁已灭，梁帝被擒，这天下早已经不是桓氏的了。我等羊氏一族，在大周本便是叛逆，如今在大梁也成了叛逆。如此，又有什么分别。”

杨羡是如何办到的？

羊检愤怒地质问道，形容甚至比如今的羊到还要可怕。那积郁多年的仇恨骤然爆发，更因为这么多羊氏子弟的背叛，而催生到了极致。

此时的羊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羊到为何要叛变，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这盒中的两颗头颅之上。

羊检放声大笑，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的，杨羡不可能用少数的精锐覆灭黄鸣的大军，除非他能够里外夹击。趁着妖族与鹿府秘密达成了和议，妖军撤军增援河湟之地的时候，与鹿府的上犀骑里应外合，攻杀黄鸣。

便在此时，大门被一股劲风吹开，轰然洞开。而在屋外的小院之中，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一地的人。

周军的主力仍然在河湟之地，这一点是肯定的。就算杨羡能够调集少数的精锐骑军，长途奔袭，可要消灭黄鸣的妖军，仍然不可能。

羊检说完，滔天的杀气涌动。羊检一掌摧向杨羡，身形快至极致。

羊到挡在杨羡的面前，尽管口中鲜血不断溢出，形容可怖，可一双眼眸依旧坚定。

看到他们，羊检心中终于豁然。

“叔祖父乃是军中一脉的大宗师，素来通晓军事。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取一军大将的首级。”

羊检的一掌终究没有取了杨羡的性命。因为便在关键的时候，羊到挡在了杨羡的面前，受了羊检一掌。

不是这院中的一众羊氏族人叛变了，而是他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家伙，早已经成了羊氏一族的阻碍了。

“除了你，我族中还有谁叛变了！”

“羊到从来没有背叛！”

而他们，都是羊氏一族的族人。或者手握兵权，或者权掌要位。

羊检越过了杨羡，踏出了屋子，行走在小院之中。羊检面目呆滞，却是喃喃而语，缓缓而行，穿过了羊氏众人跪伏的队列，向外而去。

“好一个杨子瞻！好一个杨子瞻！好一个杨子瞻啊！”

建武六年夏，周军上将军秦风阵斩妖族大将黄鸣。羊氏归附，周军拔鹿府，得天下精骑上犀军。同月，苏闻迎长策军入神都，周军起水陆三十万大军兵围阳翟，天下震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