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人在别的人看来,是极其可怕的洪水猛兽,可是在金盏眼中,和刘彻眼中一样,这些人任何一个拉出来,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刘彻歪着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姐不就是来要几个奴仆的?问绣衣使者何干?
“别的人用着不顺手,绣衣使者能文能武,我们夫妻俩都用着顺手……再说了,以前不是有很大的一部分的绣衣使者,都归我管么?”
刘彻道:“他还说,锦衣卫是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可以震慑天下所有不法之人。”
打匈奴,要的钱太多了。
“匈奴军善于马战,如果配合上马镫,那就更是如虎添翼。”刘彻沉吟着:“淮南之地,虽然水道纵横,不如北方平原大地,便于马战,但这四千忠心耿耿的匈奴军,也确实是可以作为一种强烈的威慑……朕准了,不过这四千军的军费,得他自己出。”
李氏的产业越做越大,一下子完全没办法招揽到那么多可以信任的人,李欢下意识的想到了绣衣使者,因为他就是皇族,再加上他而今的身份和名威,绣衣使者搞他干嘛?
既然绣衣使者不能搞我,那为什么我李欢就不能天才一般的开创思维,让绣衣使者来做我的打工人?让他们成为这个时代的九九六强者!
刘彻不吭声,绣衣使者在自己这边,也是用一个少一个,虽然不说死亡率有多么高,但是遇上阿娇那种直接一下子就吊死了七个的,刘彻自己都会感到心痛。
“听闻长安城那边,陛下刚刚第八次拒绝了淮南王。”李欢露出鸡贼的笑容,抿了一口蜂蜜,忽然露出笑容:“听说,淮南之地,生长一种叫做诸柘的东西,嚼碎后甘甜可口?”
刘彻正好有空,在自己的玫瑰苑内游玩,看到二姐风风火火的来找自己,听着金盏说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那么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方才道:“这么说,阿娇给他争取的,让他自己废了?”
“阿彘,淮南国的事情……”金盏提了一嘴,但欲言又止的样子。
“或许,不是胡闹。”刘彻沉吟道:“就我来看,如果高祖皇帝的时代,有这么一个机构,你说吕祖,还能如此摄政?”
“他还在另外一份书信中说,绣衣使者调教得最好,懂得进退分寸,这些宫女真的是太愚蠢了,让我挑选聪明的人送过去,不求能调教得像是绣衣使者那样,至少能有五六分风采也是极好。”
“一百总有吧?”
“野象……”李欢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大象还很常见,不过,他对象牙没什么爱好,主要是诸柘,诸柘就是甘蔗。
“早上时,批阅奏表,刚刚拒绝了的。”刘彻颔首。
金盏揉着脸,不好意思去看弟弟。
但更为热闹的,则依旧是安阳城外的田地上,安阳侯李欢为了做个样子,和公孙敖亲自提着镰刀下地收割粮食。
金盏再怎么聪明,也依旧是局限于这个时代的人,没听过啥玩意儿叫国企。
“也罢,我们终究不是寻常人家啊。”金盏虽然略感失落,但却极力不让自己在刘彻面前表现出来。
这把生意,在李欢看来,怎么都是自己血赚一大笔!
安排绣衣使者,这哪里是安排监视李欢啊,这分明就是安排这些人去给自己数钱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可能让经历了文景盛世的汉帝国,重新回到这个帝国初年萧条的经济初期。
就连做事的效率,都比往常提升了数倍不止。
刘彻靠在椅子上,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忽然叹息了一声:“春陀,回宫了。”
金盏说完这番话后,脸上的肉痛也逐渐被迷茫所取代:“阿彘,以前听那些先生们常说古代的圣人,以前我觉得这世上哪里有圣人,可我夫君之举,或许可以当作圣人了。”
有个这么会挣钱的姐夫,刘彻一时间都在思考,究竟要不要许诺,让李欢前往淮南国去?
“阿娇做的!”金盏纠正了一句。
政治斗争是必然的,但这个姐夫真的太会挣钱了……
“哪能有这么多?”刘彻感觉姐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午后,李欢的样子做足,和公孙敖坐在树荫下吃着甜品。
只要姐夫给钱,阿姊说姐夫是圣人,姐夫就是圣人。
金盏本想否决,可一想到皇帝刘彻和自己说的,自己应该和刘芸和睦相处,而且这也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儿,也就点头道:“也罢,我从陛下那边要了一些地,岐山之下,多荒废的荒地,就让这些人去开垦出来,争取在明年春耕之前,让我们侯府又多出来几千亩良田。”
“刘陵已经回信给我,淮南王郑重许诺,保举我坐稳了大将军的位置,你这边是否要有所表示?”
公孙敖干起来,真的是得心应手,他甚至都看出李欢完全干不来农活,于是默默地帮衬着李欢收割。
不仅如此,还有战刀、铠甲,李氏作坊之内,掌握了炼铁核心技术的卓女炼制出来的一切,质地都远胜于朝廷官冶的效果。
刘芸想到自己昔年的遭遇,忙说道:“不如送去耕地也好,到了长城边上,想活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彘,你又来了,这些话,我这些年都听你说了不知道多少次?”金盏开始抱怨。
“陛下,所有厂房的收益,七成都将用于国库,我们只留下三成。”金盏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李欢这么一弄,自己所有的产业,都变成了国企,净利润的七成上缴给刘彻,三成归自己所有;但是却能换来刘彻这个最大最顶级的保护伞。
秋收开始了。
“真是公孙敖想得出来的办法?”刘彻对此表示怀疑。
“公孙敖想了一个不错的办法,他已经让人找到了刘陵,请求为淮南国大将军,然后为其说服我夫君,前往淮南国出任相国。”金盏照本宣科,李欢给他的第二封书信中说了什么,她就和刘彻说什么。
“多不多?”李欢清楚,司马迁到过淮南国。
金盏瞬间就被八个字吓到,她摇摇头:这不是胡闹?”
“那……阿彘,秋收后,你要去往安阳县么?”
刘彻立刻道:“一百就一百,春陀!马上去点人!”
金盏的心在滴血,但都到了这个时候,难免要保持一副阔姐看穷弟弟的姿态,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后,方才道:“五百怎么够?凑个吉利的数字,六百吧,六六大顺!”
“这像什么话?”金盏嚼碎了瓣,用玉手遮掩着檀口,吐在边上的小木盒内。
白芷只是说:“你现在不同往日,侯爷极为宠你,你要争取为侯爷生个男儿才是,我们自己从骊山过来的老人伺候着,侯爷更放心。”
安阳县。
刘彻面上满是沉思,姐弟情谊是姐弟情谊,但真正涉及国家大事的时候,他就会立刻镇定,为理智所环绕。
再有了李欢这样一句承诺,刘彻心中的想法是:就算自己的亲儿子,也未必能做得到如此。
边上的春陀立刻脚底抹油,不给金盏任何说话的机会。
刘彻摇摇头:“阿姊,这些年以来,祖母活着的时候,把持朝政,朝臣们可曾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翠只是连连点头,和白芷每日都在修成的侯府内院行走,观看新落成的侯府。
“哈哈哈……”李欢忽然伸手搂着司马迁用力的摇了摇:“早知道有这么多甘蔗,就是刘安不请我去淮南国,我也要去了!”
“侯爷果真喜甜!”司马迁得出结论。
李欢鄙视道:“粗鄙匹夫,你懂什么,到了淮南国之后,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