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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想要对付的灌夫,其实是之前他从春陀那里听来之事的后续部分——虽然在春陀的故事中,争端的双方是田蚡和窦婴,貌似与灌夫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作为窦婴头号支持者的灌夫,只要剪除掉了他,失去了左膀右臂的窦婴,他的势力和声望无疑会大大地跌落下去!
这般想着的刘彻,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缓缓地接下了田蚡递送到自己面前的奏章。
“舅舅……你怎么来找朕了?”
“其实就是些老百姓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春陀依旧在推脱着。
当然了,灌夫虽有此想法,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过以此来源源不断的威胁田蚡——除非田蚡想要自己的性命,否则他肯定是不会将自己已经威胁过田蚡的把柄再暴露出去的!
望着主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田蚡,刘彻亦感心中讶异,忍不住的笑问了出声。
“陛下,那块地臣现已查明,并非是普通民田,却是大豪强郭解的家田!”汲黯向刘彻禀报道。
随后,刘彻直接命令汲黯道:“召集群臣,到宣室去议一议!”
春陀话刚说完,先前去查田地所属的汲黯来向刘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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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民谣?”刘彻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舅舅道。
“嘿嘿……嘿嘿……”
另一边,屏幕之前的观众们在看到东方无穷的这一幕前世记忆后,不禁纷纷在弹幕间里感叹了起来。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春陀直接回答道——伴君如伴虎,这等时候,即便自己听懂了,那也只能是没有听懂!
“对喽——所以朕才跟你说呢!”刘彻志得意满的点指着春陀道,“以后……你就等着看戏吧!”
随后,刘彻询问着身旁的唯一听众春陀道:“春陀?你来替朕想想……给朕出个主意……”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呢?”刘彻将春陀召来,有些好奇的询问着道。
“我相信,刘彻迁移豪强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即便要打击豪情,却也不是这般打击的——你迁移走了这些豪强,当地自是会有其他豪强出现,想要杜绝豪强,可不是单单靠迁移就能行的,那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真正杜绝豪强的办法,还是得看你中央对地方的统治力度以及相应的整治力度……刘彻的这种做法,除了破坏当地的经济结构以及短时间内解决豪强问题外,根本就一无是处!”
不出所料的,在刘彻命令发布的那一刻,屏幕前的弹幕间里直接哗然了起来。
“都抓起来!”在田蚡满是惊愣的目光中,刘彻如是言道。
“嘿嘿嘿……陛下说笑了!”田蚡讪笑着回答道,“不过……连接的越紧,越能齐心协力的辅佐陛下……”
“我已经有点儿期待刘彻这一世的后续记忆了!”
因此,便有了田蚡现如今在刘彻面前深感委屈的这一幕场景——毕竟……这一次他是真的只收集了情报,以往那些栽赃构陷的手段他是一个都没有用到啊!
微微沉默了一下之后,刘彻面色冷然的质问着田蚡道:“难道这点儿事情你这个丞相都管不了?还需要特意来请示朕?”
“那你们看……该怎么办呢?”刘彻如是询问着朝中诸臣道。
此时,刘彻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的,陛下!”田蚡有些委屈的连连点头道——天可怜见,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没有做任何的手脚,毕竟,灌夫家人所犯之罪,已经用不着他再去“添砖加瓦”了!
“谁啊?”刘彻饶有兴致的询问着自己的舅舅田蚡道。
然后,在春陀的介绍中,刘彻知道了,因为窦婴奉命淹了田蚡、皇太后等人之地的缘故,田蚡想要向窦婴借他名下的五百多顷地,并且还是一借就是借一二百年……窦婴自是不会答应此事,然后……便也就有了他春陀和其他内侍们的谈资。
“什么舌根?”刘彻饶有兴致的说着道,“也跟朕说说看?”
刘彻没有去接田蚡的那份奏章,只是恍然大悟般的望着自己的舅舅道:“你说的是灌夫家?”
听得刘彻的询问,田蚡顿时就来劲了:“陛下,这首歌词说的是颍川首霸第一家族灌氏……老百姓们都十分的憎恨他们!”
“不是有人……应该是有许多人要倒霉了!”
“嘿嘿……嘿嘿……”田蚡当即讪笑着道,“我这不是来伺候陛下了吗?”
另一边,屏幕之中画面一转,刘彻看到了春陀正在和宫中的小内侍们嚼舌根。
此时,刘彻的感慨还没结束:“马邑失利、黄河决口,这两件事情,给朕的教训很大,表面上看,皇帝高高在上,统治着万民……哼……其实哪那么简单啊?小皇帝多得很,如果朝廷上下不能形成有力的制约,朕就不知道,天下究竟谁是真正的皇帝?那些称霸一方的地方豪强、皇亲国戚……各个也全都是土皇帝,谁会听朕的话?朕要办大事,先要清淤、疏通管道,可是错综复杂……”
在灌夫想来,自己掌握了田蚡的把柄,不管怎么说,田蚡总该给自己一些脸面吧?
“陛下,您听说过颍川郡的两句民谣吗?”没有在第一时间正面回答刘彻询问的田蚡反问着皇帝刘彻道。
“朕以为,攘外必先安内,朝廷近期的首要大事就是要坚决打击各地、地方上那些个无法无天的豪强们,各位要将此事承担起来!”说到这里,刘彻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好了,都退下吧!”
听得汲黯之言的刘彻,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刘陵的一个马夫,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随后,田蚡就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声调开唱道:“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
“你们说的那些还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你们有想过,这样的政策对全天下所有中产阶级的荼毒吗?对于那些顶级门阀、豪强们而言,迁移至茂陵,顶多就是损失了他们相当一部分的资产罢了,只要给予他们时间,他们完全可以依靠相应的渠道再次将他们的影响力辐射至他们之前所‘统治’过的地域,甚至还能藉此动荡之机将势力范围辐射至更加宽广的地域,但是那些普通的中产阶级呢?他们或许有些资产,但是在被刘彻集中到了茂陵之后,可以预见的是,茂陵的消费将会高到离谱,而这些中产阶级在离开了他们赖以生存、发展的土壤之后,其中肯定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家庭无法获得稳定的收入来源,只能坐等坐吃山空……或许这些中产家庭短时间内还能依靠着家中薄财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久了之后,肯定会有无数家庭因此而遭难的!所以说,我认为,刘彻此法,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昏招!”
“楼上之言很有道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对于此时的刘彻而言,这样的办法,却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让其迅速掌握朝堂到地方上所有力量的便捷途径!正如刘彻之前所言,想要对付强大无比的匈奴,只有积聚大汉朝的所有力量才能够与之硬碰硬,而迫切想要和匈奴对战的刘彻,不将大汉朝的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他又如何能和匈奴对战?怕不是要去送啊?之前不是有武将禀报刘彻,说是匈奴之兵屡屡寇边吗?所以,为了能够尽快和匈奴决战,刘彻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眼瞅着田蚡不主动开口,正好因为田蚡的一些事情而心情不爽着的刘彻,当即主动的开口讽刺道:“听说你要娶燕王的小妞子作新太太了?”
“伺候朕?用不着!用不着!”刘彻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在朝堂之上,我是君主,你是臣子,但在私下里,我毕竟还是要喊你一声舅舅的,朕怎么好劳烦舅舅来伺候朕呢?”
说真的,对于这件事情,刘彻有些怀疑,只因为,刘彻很难想象,像灌夫那样的人,他家里人竟然也会鱼肉乡里。
“是吗?”听得春陀之言的刘彻对此更感兴趣了起来,“那朕就更想听了!”
于是,没有得到好脸色的灌夫,在酒精的刺激下,大闹田蚡婚礼,并好一通呵斥了在场没有给他好脸色的众多宾客。
“陛下,卑臣有个谬议……不知是否当讲!”有大臣蓦地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道。
“陛下,您看!”田蚡没有回答刘彻的询问,只是再一次的将自己手里的奏章举到了皇帝刘彻的眼前。
没成想,只是例行公事的一查——毕竟即便要构陷也要符合基本逻辑不是?所以,查肯定是要查的,至于怎么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田蚡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就灌夫家的那些破事,哪里还需要他田蚡再去“添油加醋”啊?
“刘彻这简直就是个昏招啊,他懂得最基本的经济规则吗?哦——他是古代人,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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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是高招……但就是有点儿损!”这般说着的刘彻,很是高兴的点指着此人道,“此议不错——是啊,这样一来,朕在位的时候,他们都陪着朕,虽说添乱却也热闹,朕并不在意,等到了那边儿,也让他们全都陪着朕……图个热闹不是?”
这一下,灌夫是真的捅了大娄子了!
灌夫的这一出大闹,不仅得罪了在场的所有权贵,更重要的是,这场婚礼,是皇太后亲自赐婚,代表着的是皇家刘氏和丞相田氏之间的联姻,再加上皇太后这个田蚡姐姐的王家……灌夫的这一场大闹,简直是削了三大家的颜面,这三大家的人如何能忍灌夫?尽管……这样的一出结果,是刘彻这个皇帝兼刘家主事人想要看到的,但是刘家的其他人,可没有刘彻站在皇帝角度上考虑问题的那等心思!
于是,削了三大族面子的灌夫,在早就想灭口的田蚡发力下,直接被关进了大牢。
灌夫被抓起来了,身为其好友的窦婴自是要伸手去救,否则,若是窦婴不救的话,本就势弱的窦家,恐怕就真的要泯灭众豪族矣,到时候,田蚡下一个出手清理的,就会是他窦家了!
于是,窦婴和田蚡之间的外戚之战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