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彻之言,因为最近之事而焦头烂额的窦婴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刘彻的身前:“陛下圣明!”
说着,刘彻又将目光放到了另一名当事人田蚡的身上:“丞相……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啊!”听得田蚡之言,刘彻亦是赞同道,“朕想也不至于,丞相肚里可撑船……你肚子里撑得了船吗?当丞相的,要有气量,要能容人,不要动不动就给人戴帽子,这样不好!”
很快,韩嫣便将窦婴给请来了刘彻的寝宫。
“你……什么意思?”田蚡冷然询问着窦婴道。
冷笑着轻瞥了一眼身侧的窦婴,田蚡继续开喷道:“灌夫一向自以为有过战功,天下人……他将谁给放在眼里过?甚至于他连朝廷的法度都不放在眼里——几次触犯官司被革职,还不是您窦婴窦大人将他给保出来的?可是,一旦将其保出来,他不但不悔改,反而还仗着你魏其侯的势一日比一日猖狂!”
正当屏幕前的观众们讨论着这些的时候,屏幕之中画面一转,已然到了众大臣在东宫齐聚讨论的时间。
只是,犹自不知的田蚡还在高声而歌着:“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浊——浊……”
“何止?你们没看到吗?刘彻也不是直接免除灌夫的罪行,只是给予了一个众大臣讨论的机会罢了,至于讨论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刘彻他自己也不能预测!”
刘彻连忙将跪倒在地的窦婴扶了起来。
眼瞅着依旧没人来当这个出头鸟,于是,刘彻将目光放到了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窦婴的身上:“魏其侯……要不你先来打个头?”
“噗!”
刘彻微微一怔之后,面色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朕看哪,太后那边,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叩见太后!”
而后,像是故意讽刺一般的,刘彻继续说道:“是啊,你们说话都比朕分量重、影响大……影响大得很!”
此时,窦婴望着刘彻根本就不像之前和自己单独相处时那般好说话的模样,顿时就坐不住了,当即站起身来开始揭田蚡的短道:“丞相先前说灌夫家鱼肉乡里、横行霸道,那我想问问,那灌夫再横……他横得过你田丞相吗?”
“什么?取之有道?”像是听到了什么世间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窦婴忍不住的喷笑了出声,“哈——盗亦有道!你田蚡担任丞相期间,横行霸道、欺人田产、买官卖官、收受礼品……这些事情,朝廷谁人不知?还有你的家人、你的奴才,仗势欺人、占人田产、奸人妻女……”
“你心知肚明!”窦婴冷笑着回怼了一句道。
话未说完,田蚡便忍受不住的怒吼了出声:“胡说!胡说!胡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叩见陛下!”
“陛下,臣整治灌夫,完全是出于公心啊!”田蚡很是委屈的说着道,“窦大人敢说灌夫是个好人、厚道人……可你窦大人敢打包票吗?”
“嗯?”刘彻故作未知的望着在场的其他官员们道,“有这回事吗?”
窦婴本就心中有些不爽灌夫的这波操作,若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关系太好了,不救他会有碍自己的名声和窦家的声威,他管灌夫去死?现如今,窦婴想要救灌夫,与其说是为了友情,倒不如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和窦家的声威,因此,在窦婴看来,只要自己救下了灌夫,自己便大功告成了,至于灌家的其他人……他窦婴又不是你灌家所有人的爹,他管你灌家的其他人作甚?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窦婴哪有拒绝的道理?
当即,窦婴起身言道:“这本是件小事……灌夫酒后失态、出言不逊冒犯了丞相——大臣们都知道的,灌夫是个粗人,一向任侠使气、不懂礼法……但他不是坏人!他重义气,他很厚道,是个好人哪!”
“要让人家说话——不让人家说话不好!”最希望看到这一局面的刘彻当即开口截断了田蚡的话头,随后示意另一边的窦婴道,“窦婴,你说!”
却也就是在此时,门外的春陀蓦地闯进了刘彻的寝宫之中:“陛下,太后那边正火急火燎的请您去说话呢!”
“魏其侯刚刚说,我仅仅只是为了灌夫在我婚宴上醉酒骂人就整治他,那我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以后谁还敢到我们家来喝酒啊?”田蚡很是不满的怒视着窦婴道。
望着面色难看的窦婴,刘彻话锋一转道:“所以,朕看不如这样吧,由朕出面,将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们都请到东宫去,当着太后的面,你们彼此呢……摆摆道理,再由大臣们出面,给你们两个和和稀泥,朕呢,再给你们两人调和调和……你看这件事情,这么办行不行?”
“市井之言,蜚短流长……多半是谣言!”窦婴当即开口回应道。
“所以嘛……朕这才将你们全都给召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是吧?公开!”刘彻轻笑着道,“谣言总有见光的那一天……谣言止于智者嘛!”
众大臣们再次行礼道。
“咳咳……”
“陛下,依卑臣看,太后的意思,恐怕是想让陛下您为丞相说话!”韩嫣当即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出来道。
于是,见好就收的田蚡当即朝着刘彻的方向拱手而拜道:“陛下,臣虽然唱得不好,但是在这首民谣里,却渗透着颍川人民的血泪啊!”
“这田蚡一直气不过,就派人到窦婴家去要地,这窦婴不给,这不……两家就将所有的老账给全都翻出来了!”韩嫣如是言道。
说着,田蚡再次朝着刘彻一拱手道:“陛下……”
这一刻,屏幕前的弹幕间里,众多观众再次因为东方无穷的这一幕前世记忆而讨论了开来。
“所以说……还是当皇帝好啊!看看刘彻……让人家窦婴办事,不出所料的窦婴得罪了人,结果,本就应该要保住窦婴的刘彻,竟然还能够恬不知耻的说给人家窦婴补个人情,而窦婴竟然还为此对刘彻感恩戴德……这就离谱!”
听得刘彻之言后,窦婴连忙表态道:“灌夫酒醉闹宴是有大错,该打该罚都是应该的,不过……却也不至于将他给直接打成死罪吧?陛下,现在田丞相以有违太后制命,而非要将灌夫给置于死地,这……这就有些过分了!所以,老臣……老臣……老臣还请陛下能不能帮老臣说句公道话!”
“可是……太后召陛下您过去,本身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您现在却将这件事情交给大臣们去公论,太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韩嫣提醒着刘彻道。
早有准备的窦婴一点儿都不怂的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沓帛布来道,“这上面字字都是真凭实据——是田蚡部分资产的清单……以及和他人私下肮脏交易的签字留底,请陛下审验!”
待得两人落座后,两人先是喝了口酒、吃了些菜,继而,刘彻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人闹矛盾……说实话,朕还真有些不好办,丞相也跟朕来谈过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的说法大不一样,不过依朕来看,灌夫闹宴这件事情,他是没道理的——这件事情的事实还是十分清楚明白的!”
此时,心中已然知晓,窦婴和田蚡之间肯定还有其它事情,不可能只是因为田地一事就闹到这种程度的刘彻,当即吩咐着韩嫣道:“这样吧,你先去将窦婴给朕喊来,朕先跟窦婴谈谈再做计较!”
只可惜,回应皇太后的,却是一片沉默——事到如今,尚未看清楚风向的众大臣们哪有人敢去当那个出头鸟?
与此同时,给自己母亲请过安的皇帝刘彻出现在了众大臣们的眼前。
窦婴这看似服软的话语,顿时使得在场官员们的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场中的官员们顿时就此事小声议论了起来……
不出所料的,皇太后果然在现场——也正是因为皇太后在现场,所以,众大臣们纷纷对其叩首而拜道!
“都起来吧!”在让众大臣们起身之后,皇太后缓缓地开口说道,“丞相婚宴那事,皇上召集众大臣们在东宫廷辩决事……现在,开始吧!”
“上次那水治理的不错,为此你得罪了许多人,今天,朕给你补个人情!”刘彻轻笑着言道。
“浊”了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浊”完的田蚡歌声,再次引起了刘彻的不满。
“伪造!伪造!全都是伪造!”夺下证据的田蚡想要撕毁这些证据,但是想要撕毁帛布……田蚡短时间内却根本就无法做到,再加上窦婴此时已经上前来抢夺了,田蚡就更不容易撕毁掉这些证据来了!
“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抢夺下证据来的窦婴很是怒声的呵斥着田蚡道。
随后,为防田蚡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损坏证据的窦婴,展开帛布就欲要诵读帛布上的内容,然后,果不其然的,皇太后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是区区帛布上的内容罢了,这些内容,谁能够证明的了真假?你魏其侯若是看重这些帛布的话,那好,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在帛布上写些内容送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