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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引来了戒律堂的关注,一善等来的并不是嘉奖。
一善跪伏在地的身子僵了僵,被淋了一头血雨的脸上泪痕尚在,茫然的转过头,看向气势汹汹赶来的一众大光头。
他成长的太过突然,有人开始慌了。
时而一缕缕狂风将小院的矮墙瓦片卷得粉碎,将院中的植被催折碾灭,将院中的屋舍层层绞毁,将那殿中的闭目慈佛撞成金色的沙粒……整个小院荒芜一片,只剩零星房屋地基仍埋在土里露出一截,混浊的卷刃之风呼啸盘旋,不肯褪去……
才有人声愤怒呐喊:
“好你个一善!即便神仙散是你的心魔,你怎能如此轻易堕入魔道!残骸同门至此!”
一善虽然气,但理智仍在。
执法堂所在的怀榕山处在盛京寺东南,在整个寺庙的护山法阵之下,怎么可能变成这般模样。
“所以……你们得到什么好处了?”
而六位农家姑娘都是近些天身体不适染了病,到佛堂里诵经祈祷病魔褪去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和六王爷在里面鬼混了起来。
“嘿!你是不知道,自从新来的普善大师带着我们礼佛,我这些日子腿疾都好了,精神头也比以前好了不少……”
此时的空空大师闭关的菩提小院里。
随即神识散开,探入佛堂内部,只见佛堂里几个和尚正在手搓着燃香,那配料里分明有他记忆里再深刻不过的东西,神仙散。
“阿弥陀佛,尔等不应,也不该。”
释了大师不过也是个金丹圆满的修为,卡在金丹期上百年不曾寸进,住持却将经法堂交给他打理,同级职务的大师可都是七品以上,寺里对此早有微词。
他听说住持的寿元将近,各大佛堂和寺庙都在鼓励信众诵经礼佛、贡献香火之力,好让住持能在最后关头再拼一把,说不定能一举突破到九品,那不仅是盛京寺之幸,更是天郎乃至天下之幸。
“咦?没想到你整日嚷着行善,也会藏私。”
不仅把神仙散这种东西揉进燃香里祸害乡邻,居然还在内堂里燃着神仙散做着如此亵渎佛堂之事!
次夜,一善安静的打着坐,外面突然开始有东西坠落的声音,他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锁住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屋顶传来了噼啪之声,随即有红色的液体缓缓从缝隙中滴落。
一善双膝无力的跪倒在大榕树下,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盛京寺……完了吗?
可这间佛堂为什么大门紧闭?不是应该开门讲经,带领大家一起吗?
在怀榕山山顶的静室里安心等着师兄来和自己聊两句事情的后续,但师兄一直没再来过,连饭食都不曾送来,一善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六王爷要是还活着还好,把这六个未出阁的姑娘纳了做妾便是,当王爷的妾室他们家里也不会有什么不满,可偏偏六王爷横死当场,这六个姑娘清白没了,也无颜面苟活,纷纷在当日夜里自尽了。
“阿弥陀佛!魏叔,你们今天怎么都在这里?佛堂也没开门啊?”
而内堂里平日给乡邻问诊的厢房,香火烧得正旺,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与几名农家女儿正赤·身·裸·体的互相纠缠在一起,表情迷离,嗯啊之声不断,那个肥和尚明显是有修为在身的,但被一善神识扫到,居然都不曾停下荒唐之举。
那个肥头大耳的并非盛京寺的和尚,而是出来庄子里巡视的六王爷,乃是当今陛下唯一还剩下的亲弟弟,这六王爷以前是有头发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剃了个大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佛堂里和农家女们鬼混,然后就被一善杀了。
经过城郊那处他以前常去的农庄时,他发现庄里的农户都没在田间,好奇之下进去看了看,却发现大家都在佛堂外面虔诚诵经焚香,可佛堂的大门确是紧闭的。
为什么?!之前明明一点感应也没有,打开门之后确是这般景象,他沿着山阶一路向下,目之所及全是鲜红的炼狱,连山腰石台上他常喜欢爬的那颗千年老榕上,都挂满了僧衣鲜红的身影。
别人或许不知道,一善是知道的,要真打起来,空空大师也不一定干的过他师父,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宝贝身上那张师父的分身符了。
“一善啊!你以前也没和我们说过,每日勤加诵祷有这么大好处。”
四周五位昔日的师弟师侄将他围住。
五人身上也都梵音大作,佛光缭绕。
其中白须白眉,面上却一点皱纹没有的空悯大师满脸慈悲,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我盛京寺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师兄你如此不智,我等只能请师兄你圆寂了。”
其余四人同声附和到:
“请住持师兄(师伯)圆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