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讯的丫鬟抢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老太太是您的婆母,若是您不去侍疾,那可就犯了七出!……”
她话音没落,傅夫人伸手就一巴掌打了下去:“谁给你的资格来教训我?就凭你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上吗?!”
傅真自动跳过前半句,只道:“我随家母来。只是家母还有些事情耽搁。我与夫人一样,来早了。”说着她翻过桌上一只杯子,斟满茶推了过去,“夫人不嫌弃,可愿意尝尝我这茶?”
杜三夫人端茶尝了一口,暗暗一惊,这茶她竟未曾喝过。当下抬头再打量傅真,只见她装扮其实十分素淡,身上饰物也不多,但衣料却是云锦质地,腕上一双羊脂玉镯子与耳朵上的耳铛,还有腰下的璎珞,竟都是一套的!
傅夫人一面梳妆,一面交代。
“请了大夫,大夫还没来呢!”
拿杯茶堵住她的嘴吧!
傅真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
到底什么样的人家才有底气这样养女儿啊!
但对方对身份避而不答,杜三夫人也不好追问。
傅夫人的确是得处理完手头事才能出门,但是她也有把握绝对不会误了时辰。
“夫人好眼力。”傅真笑了。
傅夫人心里就算再惭愧,那也不能任由他们作践傅真。跟杜家这么亲事结不下去,难道傅真以后就不嫁人了吗?
是以杜三夫人下帖子来说见面,她觉得就这个机会把话挑开来说也好,两家和和气气的解除婚约,她绝对不会不同意。
丫鬟捂着脸退后。
昨日杜三夫人的管事嬷嬷拎着东西大张旗鼓地登门,府里人必然全都知道了。
傅夫人凝眉转头:“请大夫了没有?”
这边厢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丫鬟匆匆地走进来:“太太!老太太突然不好了,她说心口痛!”
……
“那也不关我的事,不是吗?”
而此时底下人已多了,台上台下锣鼓声也时不时地敲起来,傅真已经闭紧了嘴巴。
于是把事情张罗下去,她就匆匆更衣梳妆,吩咐出门。
傅夫人转身望着她,然后打发金珠:“东西都备好了吗?我们该出门了。”
就凭方才那几句牢骚,杜老三媳妇儿这次要是怀着友善来的,傅真就把手上的杯子吃下去!
不过她既然不想议亲,巴巴地来这一遭倒也奇怪!
这边厢杜三夫人对她有了些好奇:“姑娘怎么称呼?你是独自一个人前来听戏?”
“太太!”
傅真去的比她还积极,这是让她没想到的。
“凭她一个丫鬟不够,那若凭老爷的话呢?”
这时院门口又有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柳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
“宁氏!只要你一日还在这个家里当着主母,你一日就是咱们老太太的儿媳妇!
“管你说过什么,老太太有疾,你就该前往侍奉!
“你可别想有人会来帮你,告诉你,今日她傅真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