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左仲笃定地道：“大王确实有点不一样。”

“你快来看看，看看我这水囊，怎么塞不回去了……”

冯蕴低头。

她不知几时了。

将水囊塞好，他放回去。

裴獗道：“她要先安排长门事务，恐怕得过几天才能追赶上来。”

“禀大王，是敖府女眷不堪车马劳顿，吐了。”

冯蕴拿手肘他一下，“要不，大王等我几日？”

“是我不好。”裴獗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措，动作也格外的笨拙，想哄她，又不知该怎样下手，只会低头亲亲她，抚摸她的头发，就似大人哄孩子一般。

再等几日就过年了，还有御驾等着，裴獗走不开的。

纪佑嘶的一声，捏住下巴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纪佑和左仲对视一眼。

裴獗目光深了几分，“过完年我再送你回来。肯吗？”

“人呢？怎么没见着？”

大概太兴奋了，压抑的欲望寻到一个爆发的出口，他这次劲有些大，冯蕴整个腰都贴在了软枕上，酸痛莫名，气得狠狠揪他。

他说得也很随意，冯蕴顿了下，抿着嘴看他，“这时才问，不嫌迟吗？”

“大王赶紧去吧。再不走赶不上队伍了。”

裴獗也知道。

四周仆从低着头，就像没有听见。

“毕竟大王侍候得这么好。”

冯蕴见他说得那么认真，又生生把玩笑的话咽回去。

裴獗低头，“当真。”

“敖七，你看到我的东西了吗？”

今天这人太反常，太亢奋，再让她留下来，回头高兴了又来一次，她就不要活了。

裴獗嗯声，“平乐是一个大驿，陛下既有不适，多停一日让他歇歇。”

敖七不太见得惯这种娇气，很不愿意跟她们同行，希望脚程再快一点。

敖七一怔，“舅母要去西京？”

裴獗看一眼队伍，束了束缰绳，放慢了马步，“我们行程慢些便好。蕴娘会赶上。”

“好。”

裴獗起身穿衣，“蕴娘，我走了。”

“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冯蕴轻轻嗯声，眼皮掀开，笑得妩媚。

裴冲也没有。

裴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因为她应了声，突然便眼神炽热，血气翻涌，心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冯蕴衣裳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又让他翻上来得逞一回。

裴媛带着两个小的，同在马车上照顾父亲，裴獗在车外咳嗽一声。

裴獗看她不言语，接着又道：“你要是来不及，慢慢跟上也可，我会回程接你。”

小两口压着嗓子争吵。

冯蕴答应了他。

“那蕴娘随我去西京。”

“西京我又没有去过，为何不肯？玩一玩也是喜欢的。不过……”

“什么东西？”

“……”

裴獗迟疑一下，走到裴冲的车前。

裴獗喉头微梗，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如今再回忆，恍然如梦。

为何非得叫他？

“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

“别让陛下久等，我不放心。”冯蕴推了推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害怕。

她嗓子一拖，裴獗的表情便黯沉下来，然后听她叹息：“我什么都没有安排，这么大个摊子摆着，也不能说走就走。”

阿左和阿右倒是开心起来。

他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次，他天真又憨直地邀请冯蕴去京城玩耍。

众人发现，大王的脸色比早上看到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双眼亮堂，偶尔不经意间，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笑痕。

“我天天带在身边，你怎么没见过？”

在这事上她就没有扛过裴獗，于是不再逞强，顺着心意闭上眼，在他大手下毫无反抗之力，一股激流好似从身体深处涌来，心跳也随之加快……

“你不看我，你看谁？”

阿米尔看他板着脸，也是不悦。

冯蕴让他弄得痒痒的，哭笑不得。

他说得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蕴：“有御驾在，队伍行进缓慢，蕴娘快着些，三五日便赶到了。”

在敖家，只有他那新妇会连名带姓地唤他。

恰在这时，车队后方传来一阵喧嚣。

裴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敖七便打马过来了。

刚刚欢好后，没有哪个女子会盼着男人穿上衣服就走，她也不例外……因此裴獗搂过来的时候，她顺势靠过去，稳稳偎在他肩膀。

冯蕴视线落在他的眼睛里，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这双眼太真诚，她不想看到他失望。

裴獗道：“蕴娘要去西京过年。”

山风呼啸，车队慢行。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敖七骑在马上，慢慢回头望去，黯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