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楼一听,便笑了,“大郎君成婚,娘子写了请柬去并州,陈夫人会来,娘子早有计较,无须紧张……”
冯莹摇摇头。
人呢?
吉祥没有说话。
花溪已经不是一个村子。
这个点儿,吃的,玩耍的,应有尽有,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冯莹垂下眼,给她一个轻柔的笑。
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阿万抻直脖子,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惊喜的喊声。
而冯蕴此刻,正在村口……
她心里堵。
一经阿万提醒,那些人便想到陈夫人当初的事来。
目前只有温行溯一个人带着亲随在住。
她记得这个声音……
“阿莹……”她握紧女儿的手,“都是阿母无能,委屈我女。”
“哟,这位贵人不是跑到花溪来抢夺乡君财物,因违反村规,被乡君大义灭亲罚笞五十,再撵出花溪的……温夫人吗?”
她手心微攥,呼吸莫名收紧。
陈夫人冷笑,“你还在为她说话?你顾念姐妹情分,她可曾体谅你半分?我怀疑这个金闺客,肯定与十二娘用的不一样,说不定就是她在里头动的手脚……”
冯莹皱眉,“这是大兄的喜宴,阿母……”
“到村口了……”
陈氏脸色一变。
马车挡住她的视线。
“哼,这次来,我定要搞个明白,不能让她好过……”
马车里的贵人没有说话。
“阿母!”冯莹不悦地嗔她,“小声些。”
萧呈没有回答。
“花溪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我快要认不出来……阿万,娘子可还好,你们都好吗?”
阿万嗯声,敛住表情,指了指道路。
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叫它“村”,花溪人也是如此。
萧呈和冯家人来花溪,住在温行溯的府上,她没多大意见,毕竟这座宅子,本身就是讹了冯敬廷和萧呈的银钱修的。
萧三。
那花溪人很热情,看他们继续往前走,就道:“赴宴来的宾客,大多住在花溪客栈和悦东来,贵人是住哪一个,我可领贵人前去?”
“娘子会去哪里呢?”
因为萧呈的到来,也是因为裴獗的不到。
但本地人也多。
笑声未绝。
阿万惊了惊,抬头就看到大满明艳的笑脸。
花溪是新增了不少新面孔。
“可是……”阿万踌躇一下,“大满也来了。”
阿万:“大满同车有一个郎君,侍卫叫他主子,你说会是谁?”
分明是在贬损她,改嫁后还厚着脸皮来前夫之子的婚宴耀武扬威。
这里人多说话不便,她着急找冯蕴,并不想跟大满在人前多谈。
和平安对视一眼,往马车里看。
一个字仿佛卡在喉头。
接着便有几个侍卫,笑着应答。
陈夫人看着女儿,目光柔和下来。
阿万在人群里搜索冯蕴的身影。
一个人安静独坐,斑驳的灯光从帘外传来,落在他俊朗的脸上,一如往常,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冷。
人家花了钱,只要大兄不赶人,她犯不着多话。
“你放心,这次来花溪,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你的脸。阿母派人打听过了,那姚大夫神医妙手,宫里的太医都不如他,西京那个小皇帝,就是让他给治好的。”
她急着把冯家人的事情,告诉冯蕴。
“姐夫,我刚才好像看到我姐了。你说,她不会是来接我们的吧?”
“我们不住店,住温将军新宅。”
当即跟店里的伙计交代了两句,急匆匆往庄子走。
不想,就不会来。
是他!
只不过,她与阿万背道而行,往出村的方向走的。
“大满?”阿万呆呆看着她,有些不敢相认。 大满的变化太大了。
温宅是新落成的。
裴狗这次要是敢不回来,她当真能给他翻脸……
“你是在等我吗?”一道声音突然从道路那头传来。
这里光线已经有些暗了,没有店铺商家的灯火,因此冯蕴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牵着马相携而行的两个人,以及他们身后跟随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