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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汉璀璨

卓晏咋舌:“什么阵啊,杀人连看都看不见?”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毕阳辉盯着水面,眼看水下那人坚持不住了,他得意一笑,伸出手指勾了勾,“来了来了,出来呀……”

只见水下冒出一条身影,一出水便吓得卓晏跳了起来。那人遍身血水淋漓,身上衣服已被绞成碎布,破衣下的肌肤也是遍体鳞伤,彻底看不出面目。

朱聿恒盯着那遭鱼鳞剐般的肌体,心中忽然想,要是阿南侵入这里,是不是,也会遭遇这般惨状?

但那人虽然伤重,却是强悍无比,一手搭上堤岸的条石,便要纵身从那水阵中跃出。

“他……他上来了!”卓晏指着那人的手,失声叫出来。

话音未落,旁边拿着钩镰的士兵已经涌上前,钩住他的锁骨与腰身,就要将他从水中提出。

谁知那人力气极大,全身鲜血却似激发了他的狂性,反手抓住钩镰一挥一拍,震怒大吼,仿佛全未感觉到自己身上肌肉被撕裂的疼痛。

几个持钩镰的士兵,全都被震飞出去,摔入了内湖之中。

这放生池上堤岸细长狭小,诸葛嘉无法布阵,见对方如此悍勇,只能抢在朱聿恒面前,拔出腰间佩刀,斜指对手。

韦杭之则比他更快了一步,早已警觉地护住朱聿恒。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如此。因为毕阳辉已经出手。

他身材异常高大壮硕,膂力自然惊人,抓过旁边一支钩镰枪,擦着水面狠狠掷去,直穿对方的肩胛而过。

这一掷力度威猛异常,射进对方的肩膀之后,势道不减,竟带着他的身体往后拖去,连人带枪钉在了四丈开外的一艘船上。

四丈,已经在水阵距离之外。

诸葛嘉心中暗叫不好,立即向船上人示意,抓住那个被钉在船头上的刺客。

钩镰枪头早已击碎了对方的肩胛骨,加上他在水阵中所受的伤,若是正常人,就算在水阵之外,也应当没有逃脱的余力了。

可惜,对方并不正常。

在船上士兵爬下甲板,要去抓他之时,他右手抓住钩镰枪,双脚在船头上一蹬,硬生生挣脱了这条船,连人带枪,一起扎进了水中。

在呐喊声中,周围船上乱箭齐发,射向水下。

血再次在水中翻涌起来,但终究,还是消失了。

诸葛嘉盯着湖面上越来越淡的血色,脸色难看至极。

毕阳辉冷哼道:“逃个屁啊,这么重的伤,回去也是死人一条。”

“就怕他回去后,把这边的布置告诉同伙,到时候,难免会想出破解之法。”

“谁能破解?阿南吗?”毕阳辉“哈”了一声,指着面前的西湖,“水上有船日夜巡逻,水底遍布锁网阵,他们长个翅膀飞进来救人?”

“或许……”朱聿恒想到阿南那只可以在空中飞翔的蜻蜓,淡淡出声问,“对方要是真的长了翅膀呢?”

“长翅膀?长翅膀飞进来又怎么样?”毕阳辉咧嘴一笑,抬头看向天空。

卓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青蓝的天际,和遍布锁网阵的湖中一样,看起来一无所有。

众人去水边观战,竺星河被带到了偏厅之中。

他亦平静如常,在小厅的茶几前缓缓坐下,甚至还借着旁边的小炉,给自己煮了一壶茶。

等茶香四溢之时,旁边忽然有几个士卒过来,将偏厅三面的门都推上,光线立时朦胧下来。

竺星河抬头看去,身罩斗篷的那人出现在光线之前,逆光将他的面容遮掩得更加彻底。

他毫不惊讶,缓缓抬手向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与自己在几案两边对坐。

但朱聿恒并未理会他,只在窗前坐下,将一条被切了一半的染血腰带丢到他面前,冷冷道:“你的同伙企图劫人,已被诛杀。”

竺星河瞥了一眼,说道:“是我家奴,但非同伙。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须伙同他人?”

“你的形迹早已败露,遮掩也是无用。”朱聿恒略略提高声音,问,“我问你,四月初八,你为何要潜入紫禁城,在三大殿纵火?”

“此事我早已辩明,四月初五我已离开顺天。”

“若你果真离开,三大殿起火之前,为何会躲在奉天殿檐角之下,当日的火中,为何又会出现你随身携带的东西?”

竺星河并未开口应对,只面露疑惑之色。

朱聿恒见他貌似无辜,便从袖中取出两只幽蓝的绢缎蜻蜓,按在自己身边的高几之上。

两只蜻蜓,一只完好无损栩栩如生,另一只则已经残破,被他拍在几上时,细小的机栝随之散落。

竺星河的神情,终于带上了一丝诧异:“这东西,是他人所赠,我在应天时丢失,正不知如何与对方解释,怎么竟会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句话,说丢便丢了?”朱聿恒盯着他的面容,一字一顿道,“如今你的同伙,早已向我们招供,甚至连与你这蜻蜓相同的一只,也已作为罪证上交,你矢口抵赖又有何用?”

竺星河的目光,落在那只完好的蜻蜓上,语调更为疑惑:“罪证?这种消遣的小玩意,丢了便丢了,再做一只不就行了,如何能作为罪证?又是谁拿出来诬陷我的?”

他这滴水不漏的神情,对这双蜻蜓满不在意的情绪,都让朱聿恒的心中,隐约泛起不快。

但他自小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只冷冷道:“这你不必管,总之,你身边的人、你所有的事,我们都有所掌握,不然,也不会出动那么大的阵仗,将你擒拿归案。”

竺星河笑了笑,只轻轻转了转拇指上那个扳指。

这个银白色的扳指,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刻着古怪的纹,发着素淡的微光。

那扳指的光线与缠绕他周身的牵丝光芒混在一起,都是似有若无、缥缈虚无的光线,让他看来倒像是一只稳坐八卦阵的雪蛛,正编织着晶莹明净又致人死命的陷阱。

他问:“这么说,出卖我的人,是司南?”

朱聿恒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以平静任由他去猜测。

竺星河端详着他的面容——虽然只能看见他微抿的薄唇与略带倨傲微扬的下巴,但亦可泄露出他不俗的样貌。

竺星河忽然笑了,问:“我认识阿南十四年,与她并肩出航九年。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可我却看不出,阁下何德何能,居然能得阿南青眼,甚至值得她抛弃自己十几年的兄弟与战友,投到你那一边?”

“为何不理解?”朱聿恒平淡道,“每个人做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想不出她这样做的道理。”

“那么我给你一个道理,她与我营宋提督,如今是主仆关系,”朱聿恒沉静端坐,口吻很淡地说道:“有卖身契在手。”

竺星河一直淡定自若的表情终于变了。甚至因为手腕颤动的动作超过了“牵丝”的允许范围,他的衣袖之上,一道浅淡的血痕迅速渗了出来,染在素衣上,颇为醒目。

他却仿若不觉,只问:“哪个营,哪位宋提督?”

“这你不必知道。”

朱聿恒毫不心虚,任凭他误认为是阿南卖身给别人。

“她这是,要找一个新靠山吗?”竺星河垂下手,将手指轻扣在那个扳指上,问,“这回居然是,当今朝廷?”

朱聿恒心念急转间,想到阿南上一次与拙巧阁的合作,便模棱两可地答道:“至少,朝廷比拙巧阁,可要待她好多了。”

竺星河轻叹了一口气:“能归顺朝廷也是好事,大概她是厌倦了海上漂泊流浪的日子了。”

“若你们能安心回归我朝,不再兴风作浪,朝廷自然也会善待抚恤,何至于身陷囹圄,生死由人?”朱聿恒回归正题,一字一顿道,“说吧,宁远侯世子已在灵隐看到你所写的祭文了,幽州雷火,黄河弱水,都是什么意思,你与三大殿起火究竟有何关系?”

“这不过是我耳闻最近两桩天灾,因此在祭文上随手一写,不知触犯何种律法?若阁下不信,大可让阿南来与我一辩,即可知晓我挚爱故土之心,绝不可能、也做不到为祸人间。”

朱聿恒自然不可能让阿南前来,未加理会。

“怎么,阿南的新主人驱使不动她,无法让她前来指认我吗?”竺星河的脸上,显出关切询问的神情。

朱聿恒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颗铁弹丸,放在两只蜻蜓之前,说道:“她如今另有要事在身,你们传递的消息已无暇查看,何况来见你。”

“这样啊,我们这群在海上生死与共的兄弟给她传递消息,她都不理会了吗?”竺星河语气伤感中又带着一丝痛惜,“她为何明知我清白无辜,却不替我辩白?难道我做过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吗?”

他条条桩桩推得一干二净,这滴水不漏的模样,将所有话题又推回了原来的出发点。

窗外的日光已经明晃晃升起,这一时半会绝不可能结束的审讯,朱聿恒不准备再从头开始,重新探寻一次。

毕竟,阿南也该睡醒了。

“你既不肯说清事实真相,那就在这里多待几日,等你的同伙们一个个自投罗网,等我们查清你一路行程,再做定夺吧。”

朱聿恒站起身,表示自己即将离去,言尽于此:“阿南与你都是身怀绝艺之人。她如今得朝廷庇佑,自然过得很好。我听说你的五行诀也是天下绝学。我朝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你立下功绩,以你的艺业帮我朝子民消灾减难,未尝不能成为上宾。”

他的意思已很明显,竺星河却无动于衷,只盘膝坐在几案前,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他的手上。

朱聿恒便不再理会他,收好高几上的东西,抬手推门而出。

就在他一步跨出之时,他听到竺星河在后面出声道:“你的手……”

朱聿恒的手顿了顿,听到他缓缓说:“你这双手,阿南肯定喜欢。”

朱聿恒神情漠然,仿佛没听到般,用那只手将门一把拉开,大步走入外面明灿的日光之中。

日头高升,一片云也没有的天空,瓦蓝刺眼。

诸葛嘉与卓晏等人正候在外面,见朱聿恒出来,他们随之跟出。

见朱聿恒似是一无所获,诸葛嘉便问:“提督大人,不如咱们严讯逼供,让他尝试尝试雷霆天威,或有效果?”

朱聿恒没回答,一直走到堂前,才听他开了口,问:“诸葛提督,我记得,你以前养过一只鹰?”

诸葛嘉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回答道:“是,它叫阿戾,后来为保护我而折损在战场上。”

“我听说,刚抓到它的时候,有七八个驯鹰好手都折在上面了,就是驯不出来?”

“是,阿戾特别倔强,被断水断粮至奄奄一息都不肯听从命令。到后来众人都觉得这是一只死鹰,不可能驯得出来,于是将它绑了翅膀,丢给了一群细犬当口粮。”诸葛嘉对自己这只鹰感情深厚,说来自然如数家珍,“当时属下正从旁边经过,见那只鹰翅膀被绑,依旧用利爪和恶犬相搏,不肯屈服,便打散了狗群,将它救出,又给它解了翅膀放它离去。”

卓晏最爱听这些故事,忙问:“后来呢?”

“我放了它,它没有飞走,却学会了驯鹰人教的第一个姿势,扑扇翅膀保持平衡,站在了我的护腕上。”诸葛嘉说着,抬起右手,那一向狠厉的眉眼,也染上了一丝柔和,“后来,它就一直在这里,站到了死亡那天。”

“是一头好鹰。”朱聿恒说着,脚步顿了片刻,才说,“找个人,好好照顾那个竺星河。”

诸葛嘉张了张嘴,有些不解,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竺星河这种难驯的鹰,若遇上森森犬牙之中伸向他的一双手,或许,也会有所不同。

所以他只顿了片刻,便恭谨道:“是。”

卓晏在旁边不解地挠挠头,不知道他们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是什么意思。

前方是云光楼,从应天送来待处置的公文正堆积在那里,等待朱聿恒的批示。

他没有理会那些军政要事,只在案前坐下,将那两只绢缎蜻蜓让诸葛嘉过目。

蜻蜓的机栝太过细小,几乎无法用手指捏住。诸葛嘉俯身仔细一一查看零件,他毕竟对这一行有所涉猎,一眼便断定道:“这似乎是一个小玩意,以蜻蜓体内的机栝驱动外面的翅膀,大概可以令蜻蜓在空中飞一会儿。”

“不止一会儿,只需一点气流驱动,便能飞很久。”朱聿恒说着,取过那只完好的蜻蜓,一扯它尾后的金线。

轻微的“嗡”一声,蜻蜓自朱聿恒掌中盘旋而起,振翅低飞在室内,轻舞迷幻。

诸葛嘉和他当时一样,一瞬不瞬紧盯着它,根本无法从这只奇妙的蜻蜓上移开目光。

直到它势头微弱,越飞越低,朱聿恒才抬起手,让蜻蜓轻轻停在自己掌心之中。

他掌心倾斜,让蜻蜓轻滑入盒中,抬眼看诸葛嘉:“这是我自阿南处得来。依你看来,这世上是否有人的手艺能与她比肩,或者说……将她击败?”

“击败一个人很简单,属下凭借家传阵法,足以将她擒住。”在公子那边取得胜绩的诸葛嘉颇有信心道,“只是要在这些精巧物事上超越她,怕是很难。”

“我听说你的先祖是蜀相诸葛亮,诸葛家一千多年来人才辈出,难道也没有办法?”

诸葛嘉摇头道:“我先祖流传下来的,共有两桩绝艺。一是阵法,属下这一脉便是习得了八阵图,赖此在军中建功立业,受圣上青眼,忝居神机营提督之位;二是机栝,如损益连弩、木牛流马便是,只是这一门绝艺已经不在我诸葛家了。先祖当年制作连弩与木牛流马等,颇得妻子黄氏帮助,因此这门技艺也大多传予女儿。后来我族中出了位惊才绝艳的女子,嫁入蜀中唐门后,将此技发扬光大。唐门子弟也都争气,代代推陈出新,如今机栝已成为唐家绝学。”

“那么,这东西,蜀中唐门能弄得出来?”

“可以仿制,但怕是做不了这么小,也飞不了这么久、这么稳。毕竟这些零件的精巧程度,至少在九阶以上,普通匠人无从下手。”

“九阶?”朱聿恒并不清楚他这个说法的意思。

“是,匠人的手艺,在行当内共分十阶。三阶以下仅为普通工匠;四、五阶开始登堂入室;六、七阶已属万里挑一;到八、九阶便是大师泰斗了。至于第十阶,臣平生只有耳闻,未曾见过。”诸葛嘉看着那只蜻蜓旁的细小机栝,娓娓道来,“唐门这一辈有个天才,十余岁时便到了八阶匠人的手艺,但属下见过他当时做出来的东西,与这蜻蜓还是有差距。”

朱聿恒轻按着那片残破翅膀,又问:“十阶便是登峰造极,没有再高的等级了?”

“按等级来说是没有了。不过属下曾听传言说,天下工匠分七脉,公输鲁班一脉近年出了一位震古烁今的传人,机栝阵法之妙独步天下,远超十阶。但因为上面已经没有其他等级了,是以给他独设了另一个等级。”

“十一阶?”朱聿恒随口问。

诸葛嘉摇头:“三千阶。”

朱聿恒紧盯着那两只蜻蜓,看了许久,才缓缓问:“超凡脱俗,遥不可及?”

“是。”

朱聿恒沉吟片刻,又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能找到吗?”

“这……请殿下恕罪,属下久在朝廷,对江湖民间之事,所知亦不甚多。我神机营研制火器时,与拙巧阁多有合作,他们在江湖中久负盛名,手下能工巧匠遍布九州,相信定能找到超越阿南姑娘的天才人物。”

“尽量,还是寻一寻吧。”朱聿恒看着窗外那些暗藏杀机的波光水色,淡淡道,“毕竟在阿南过来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能挡住她。”

迅捷地处理完公务,朱聿恒手中无意识解着岐中易放松手指,走出云光楼。

顺着九曲桥走到码头,在明亮日光之下。毕阳辉正站在水边,抬头看天空。

卓晏最好事,也跟着抬头,看向空中。

四下除了水风掠过湖面,其余什么也没有。卓晏疑惑地问:“毕先生,你在看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毕阳辉嘬口一呼,向着空中遥遥地发出两长两短四声呼哨。

长空中有隐约的鸣叫声传来,随即,浑然一色的墨蓝中忽然光彩闪耀——

一只羽色辉煌的孔雀,侧身从天际呈现,在空中绕着他们盘旋。

随着角度的转侧,朱聿恒等人才看出来,原来这只孔雀在飞翔的时候,尾羽缩了起来,肚腹又是深青色的,是以飞在高空中时,他们竟一时都看不出来它在头顶上。

“这里怎么会有孔雀飞来?”卓晏又惊又喜,见孔雀向毕阳辉飞去,便大声问,“毕先生,原来孔雀在空中飞的时候,尾巴会收起来?”

“年纪不大,眼神这么差?”毕阳辉说着,抬手揽过落下的孔雀,让它停在自己的肩头,大笑着对卓晏说道,“这是我们阁主的‘吉祥天’,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先送来了阿南最怵的东西。这下就算那娘儿们从天而降,也要死得很难看了。”

卓晏见孔雀停在他肩头一动不动,便试探着抬手摸了摸,才发现孔雀的身体坚硬空洞,竟然是皮革做的,外面植上羽毛而已。

卓晏震惊不已:“这是你们阁主所制?它从何处飞来,又怎么找到这边的?”

诸葛嘉见朱聿恒也在看这孔雀,似是想起了阿南的蜻蜓,便介绍道:“这是傅阁主所制的‘吉祥天’,据说当初是阿南姑娘借用风力,研制出足以在空中飞行的机栝,傅阁主改进了寻找方位的手法,同时借助拙巧阁沿途一站站的接力,这只‘吉祥天’方可飞渡州府,顺利到达此处。”

毕阳辉拍了拍孔雀,打开它的腹部看了看。

卓晏还想探头去看看孔雀腹中有什么,毕阳辉却“啪”的一声关上了,只朝他们哈哈一笑:“放心,戏台摆好了,就等那娘儿们过来寻死了。”

听到他句句针对阿南,卓晏有些心惊,偷偷打量朱聿恒的神色。

可他的神情隐藏在熹微的晨光之中,并未透露任何可供他人揣测的内容。

只是看着毕阳辉肩上的孔雀,朱聿恒忽然开口问:“楚家六极雷、竺星河五行诀,那么,阿南是什么?”

“她的名号特别嚣张,不过还不是败在我们阁主手下?”毕阳辉扛着孔雀,捋了捋它的尾羽,冷笑道,“三千阶。”

一贯冷面狠绝的诸葛嘉,神情顿时扭曲了。

朱聿恒的手微微一顿,阿南送给他的岐中易在他的指尖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在寂静的西湖烟水中,显得格外空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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