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反对去杀那些无辜的人,一开始都只是做勘察工作,即便是我们当年与佣兵,或者那些反叛武装交战,我也是秉承一个绝对不伤害非武装人员的准则。一来,我们没有必要把事情做那么绝;二来,也是为了给我们自己留条后路。”关盛杰坐在那儿点了一支烟,“记得上次我们帮马菲在俄罗斯弄的那一批名画的事吗?你们后来总是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在知道马菲可能是卧底的情况下为什么那样做,现在你们明白了吧?马菲就是个重要的证人,她可以证明,我们三个,不管怎样,都是有良心的。”
白博然笑了:“大哥,我有时候真佩服你,你在公司内通常不按照老板的方法去做那么绝,久而久之还传出了一个你很有个性的好名声,老板也没有怪罪你,你的情商可真高呀。”
关盛杰笑道:“我就是因为情商不高,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我要是情商高,早就在老板身边当个副手了,怎么可能和你们每天在第一线拼命呢?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吗?是在海上……”
关盛杰抽着烟,轻松地和綦峰、白博然回忆着过去,三人有说有笑,对眼下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然。
而在山中的某个旧日军地堡当中,正在休整的刑术、连九棋和孙望东,在检查了地堡中没有监听装置之后,这才让马菲说完先前没有说完的话。
“白博然,我说的那个狙击手就是白博然,刑术,你算是见过他了。”马菲看着刑术道,“天地府事件时,他们三个和我一起去的,是库斯科公司bm小队a小组成员,精锐中的精锐。表面上看,三个人的身份很简单,关盛杰是游骑兵,白博然是法国外籍军团的狙击手,而綦峰是第十山地师的机师,都是美籍华人,不过我想办法去调查过他们的身份,发现在他们所称的部队中,根本就不存在他们三个退役军官和士兵的名字。”
连九棋靠在一侧,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马菲吃着剩下来的饼干:“我后来尝试着让认识的朋友,去美国相关部门调查这三个人,发现调查结果依然显示他们还是什么游骑兵,在法国外籍军团以及第十山地师。这就很矛盾,军队可以查询到退役人员的资料,但是资料中根本就没有这三个人,相反在调查局的档案中,却显示这三个人的伪造资料,这说明什么?”
刑术想了想:“这三个是美国政府的人?”
马菲摇头:“类似吧,最怪异的是,国际刑警这次跟进库斯科公司的案子,特别是我们回来那段时间,他们给傅茗伟的资料中根本没有提及这三个人,只是说这三个人,他们会负责跟进,所以就不需要提供资料给中国方面,这不是很怪吗?”
连九棋道:“的确古怪,什么意思?”
刑术道:“证人。”
连九棋皱眉:“证人?你是说这三个家伙要反水了?出卖钱修业自保?所以,美国方面和国际刑警为了得到他们关键性证词,替他们修改了背景,隐瞒了过去的东西?就像类似证人保护计划?”
马菲点头道:“对,但是这三个人的背景不只这么简单。”
连九棋道:“的确,我也对他们好奇过,因为钱修业很信任a小组,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放纵a小组的行为,不管他们做什么,钱修业都不会多加干涉。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钱修业布置的所有任务,a小组从来没有失手过,在这一点上,从过去到现在,完美完成任务的,只有我和a小组。”
刑术问:“其他小组呢?”
“其他小组虽然也很优秀,但钱修业对他们很不放心。”连九棋认真回忆着,“我记得,钱修业当时派过我去监视其中一个小组,从那之后,我就发现,他会轮流派人监视在休假中的bm小队其他成员,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他监视过a小组。”
马菲道:“难道是a小组抓了钱修业的什么把柄?”
刑术道:“不可能,如果a小组手里捏了钱修业的什么把柄,早就死了。钱修业不是那种会被人威胁的人,就算当年没机会干掉他们,这次钱修业肯定会首先将a小组的人灭口。这次他不仅没有这么做,还派了a小组过来,我想,钱修业肯定是将之前那支佣兵部队当诱饵,让我们和佣兵以及关满山三方斗个你死我活,再由a小组来扫尾,并确认任务的完成程度,或者说,a小组是这次任务中钱修业的王牌。”
连九棋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除了对付佣兵和关满山,还得对付bm小队的a小组?”
马菲和刑术点头,连九棋叹了口气:“关满山既然不愿意与我们合作,钱修业也将他视为眼中钉,那我们可以抽身离开,不管他们了。”
孙望东听连九棋这么一说,立即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下山吧,原路返回不行,我带你们绕远点儿,我们白天走,晚上找地方休息,最多五天,我们就能走到铁路段,到时候就简单啦。”
马菲看着刑术,刑术却抬眼看着连九棋,问:“爸,你认为能办到吗?关满山既然想要我们和他玩游戏,就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了两年的时间来布置这座山,还杀害了那些雇用来的技术人员。另外,先前那些佣兵也都不是废物,他们都出不去,更何况是我们。”
这次刑术没有与连九棋争吵,而且在一开始就叫了一声“爸”,这是刑术这辈子第二次对连九棋叫出这个称呼,也足以说明,他是在完全冷静的状态下和连九棋对话的。
连九棋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刑术抬眼看着孙望东:“老孙,谢谢你带我们来,我们会把剩下的一些干粮之类的东西交给你,你绕路先回去吧,关满山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他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而且,在他心目中,你也是同伙之一,你懂我的意思吗?”
孙望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是警察。”
刑术指着连九棋和自己:“我和我爸不是警察,不过她是。”刑术又看向马菲,“总之,不管怎样,警察最终都会找你,你跑不掉的,但是我想,如果你交代清楚了一切,应该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但如果你要选择逃,你就是通缉犯,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在逃亡当中度过,被抓住,对你的量刑会加重,我话说完了,你走吧,回去的路上好好想想。”
孙望东好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拿起马菲已经给他塞满东西的那个背包,走到工事门口,又停下来,好半天才说了句:“这下面,估计真的有个将军墓,这是关满山亲口对我说的。”
刑术起身:“什么?亲口对你说的?原话是怎样的?”
孙望东吐出一口气来:“其实,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所以,他就告诉我,自己是来寻宝的,用这个来掩饰,还给了我那串珠子。我当初真的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更清楚,他是对我完全没有戒心。”
刑术摇头:“你错了,他是在试探你,如果有一天,你知道那珠子的价值,也许你会去找他,会去威胁他,到那时候,他才会杀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孙望东缓缓摇头,不明白刑术在说什么。
刑术朝着他挥挥手:“你走吧,注意安全。”
孙望东离开,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马菲才问:“你刚才那番话什么意思呀?什么叫知道那珠子的价值,关满山才会杀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