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壶关到高都的路上,不断响起韩猛的连声催促。
“不要拖拉。”
“快,再快一些。”
“高都城危在旦夕,正是我等立功之时。”
骑在马背上的韩猛,望着延绵在道路的步卒纵队,行走间那相对于骑卒来说缓慢至极的步行速度,他旋即急躁了起来,心中好似有炉火在烧一般。
“尔等没吃饭吗?如何行走间软绵无力,还不如乡间妇人奔走。”韩猛贬低折损道,他想用这种方式激励士卒。
然而士卒们在他的严令下,已是用尽了全力奔走,就算韩猛耍什么手段,或是利诱,或是催逼,士卒们的行走速度也快不起来,反倒是因为力气消磨,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韩猛瞧着士卒这等好似蜗牛爬的速度,他心急如焚了起来,举目向着南方远眺,只需解开高都之围,一桩泼天的富贵就为他所得。
“再快些,再快些。”
韩猛再次连声催促,甚至于抽出马鞭,沿着行军队伍抽打起了速度不够快的士卒,手中用鞭子抽打,口中骂骂咧咧,只为早一刻抵达高都。
或有人言,治军当和吴起一样,和士卒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对待士卒就好似亲子般极尽关怀,如此这般,士卒才会为了将校奋力作战,不顾己身。
但韩猛不是吴起一类的将领,他有着自己的治军准则,那便是士卒就好比牛马,不用鞭子抽打,刀戈斧钺悬于脖颈之上,让牛马们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牛马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所以韩猛对待士卒极为严苛,平日里是非打即骂,大过斩首,小过重罚,用严厉的刑法约束士卒,使得士卒不敢违逆他的任何命令。
令行禁止,非严刑不可,若吴起般,不过妇人而已。
打心眼里瞧不起吴起的韩猛,在渴望功业的当下,他更是将他苛待士卒的一面倾洒了出来,他将士卒当做田野间的牛马,只顾用鞭子抽打,不顾念士卒实则也是爹生娘养的。
‘用尔辈之命,换我上将之任,是尔等的福份。’
韩猛眼下心心念念,唯有功业而已,至于士卒,不过是用来换取功业的筹码,他是一丁点也不心疼,士卒死了可以再招募,夺取功业的机会丢了那就真的丢了。
也是韩猛运气好,生在三国这个将官较为强势的时代,不然换做是五代十国,他这颗蛮憨不知仁义的头颅,早就为牙兵选举法给选了下去。
不过说来韩猛虽是苛待底下的士卒,对于亲卫却是小心呵护的很,不比某位豹头环眼的兄台,苛待士卒的同时,还将士卒放置在身边,最后竟是死在了自家士卒的手里。
在韩猛的严令催促下,一个上午过去,竟是行军十五里有余,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且知道,寻常部曲行军速度,一日不过二十里,如今韩猛所部一上午行了十五里,可谓是神速。
只是神速归神速,底下的士卒们肉眼可见的疲乏,一个两个都在喘着粗气,喉间好似火燎了一般,渴水渴到望眼欲穿,腹中也是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