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则慎重的说道:“各部将士和物资同时过河,如果有官军突然杀到,半渡而击怎么办?还是先将物资运过去,然后各部将士再按部就班的过河,这样稳妥一些。”
“大量物资?有多少!”
众人恍然大悟,这个袁宗第这两天竟然是在获鹿县境内闷声发财啊!
刘衍说道:“早就听闻袁宗第贪财,这次竟然还被他给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过也好,如果不是袁宗第贪财,流贼右营兵马也就不会与其余各营脱节,咱们也就没有这个战机了!”
袁宗第不满的说道:“我看,那多半是洪承畴的命令,只不过是借助陛下之口说了出来而已!洪承畴是什么人?他是明廷的内阁首辅,要不是在忻州被我军击败,洪承畴会为陛下效力?”
王越当即反应过来,大叫道:“银币!咱们遗弃在获鹿县的大量物资和数十万银币!”
“庆幸啊,李自成、洪承畴等人都万万想不到,李过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没坚持住,咱们已经从行唐县撤走,在行动上领先了流贼数步之遥,这就是我军最大的优势!”
刘衍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袁宗第部这两天一直滞留在获鹿县,你们想想看,获鹿县有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左右。
来东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启禀阁老,袁宗第军中有兵马十几万,大军一路缓慢行进。要是说异样的话,其军中有大量的马车和牛车,甚至是手推车,数量非常庞大,好像是运输了大量的物资。”
众人全都放下心来,这就说明袁宗第部进展延缓,并不是流贼的圈套,看来此战可行。
随后刘衍便下令道:“各营立即准备,半个时辰后,全军向南进发。城中俘虏全部关押在城内,由亲卫营的所有辎重兵留下看守!”
袁宗第却命大军暂时停止前进,各部将士就地休整,然后先派来数千骁骑策马过河,将滤沱河北面搜索了一番,确定没有官军的踪迹之后,才下令先让军中的上千辆大车,以及数量众多的推车过河。
党守素见状忍不住说道:“制将军,那些车辆都很沉重,过河需要大量的时间,不如让各部将士也一同过河好了,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那真的是陛下的命令?”
刘体纯不说话了,自从洪承畴和吴三桂投靠过来之后,李自成的确对二人推崇备至,以至于让各营将领都心有不满,再加上牛金星和宋献策在暗中推波助澜,致使吴三桂、陈永福的流贼新军两营与其余各营很有隔阂,洪承畴也被宋献策、牛金星不断排挤,只有李岩对洪承畴态度还算不错,顾君恩也算平常。
众人议论了起来,刘衍也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对一直等在旁边的来东问道:“你们在侦查的时候,袁宗第军中可有什么异样?”
“是!!”
袁宗第说道:“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使用洪承畴的这个方略可以击败刘衍部,可以拿下北京城??”
刘体纯和党守素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袁宗第则继续说道:“别傻了,我看此战的最好结果,就是咱们与刘衍部两败俱伤,然后我大顺撤出北直隶,继续返回西北各省恢复实力。更大的可能,便是再次败于刘衍之手!”
停了袁宗第的话,刘体纯和党守素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所以制将军便故意拖延时间,想要保存实力?”
袁宗第说道:“我只是在观望,如果战事顺利,咱们便急速北上投入战斗,如果战事不顺,咱们右营便是大顺的最后希望,我便立即率部前往与陛下汇合,然后一同退回山西!”